等到嚴錚他們帶著四十多份硝石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放晴了。
雨過天晴,空氣清新得很,唐小棠打著赤腳在草原上跑,非常開心,他向來隨遇而安,還跟嚴錚說:“要是可以騎馬就好了~”
嚴錚問他:“你喜歡騎馬?”
唐小棠非常誠實:“我沒騎過。”
嚴錚想起唐小棠一身的細皮嫩肉,還是沒有打擊他。告訴他:“騎馬不是很難的。”
“但是馬很貴啊。”唐小棠十分惆悵:“我隻有小時候騎在馬上照過相。”
嚴錚本來想說等出去之後帶他去騎馬,但是他向來不會做沒把握的承諾,何況按唐小棠的說法,就算出了這個世界,後麵還有幾個世界在等著,就算他沒玩過遊戲,也知道難度是遞加的,他們兩個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未知數。
兩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營地。
眼前的一幕讓他們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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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錚不得不懷疑這個遊戲的設計者是個拍恐怖片的好材料。
長得奇奇怪怪的季節boss不說,昨晚那樣伴隨著詭異音樂的影子手也算了,現在地上長出的這一大堆眼睛一樣的植物,又是什麼鬼東西?
唐小棠和他的狗都被嚇到了,狗狗的毛都炸開了。營地外麵,靠近豬窩的地方,長滿了一地人頭大的眼睛,似乎是什麼植物。嚴錚靠近一點,那眼睛就過來攻擊他,在一地眼睛的中央,長著一棵奇怪的綠色植物,有點像蓮花花苞,但是從花苞正中長出一根長莖來,上麵掛著一個暗紅色的蓮蓬狀的東西。
嚴錚拿出長矛打了一下,被打的眼睛消失了,周圍的眼睛繼續攻擊他,他一路走過去,直接拿斧頭把中央的那棵植物砍倒了。眼睛瞬間都消失了。
果然,不管什麼時候,擒賊先擒王都是對的。
中間的花被砍倒之後,蓮蓬狀的東西掉在了地上,還剩下一個花苞,嚴錚都撿起來,發現下麵還壓著幾根樹枝,和一塊寒冰藍寶石。
“原來在這裏!”唐小棠衝過去把寶石一把撿了起來:“我找了好久!”
“這植物你以前玩遊戲的時候見過沒有?”
唐小棠搖頭:“我基本都沒活過冬天的。”
其實他們現在的進度早就超過了唐小棠玩過的進度,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參考了,嚴錚觀察了一下掉落的東西,隱約猜到了這是什麼植物。
“這個東西應該是會蔓延的。”嚴錚查看著那個花苞:“這個是種子,種下之後應該就會長出眼睛來。它會吃周圍的東西。”
“那我們把它種在菜園子裏,讓他幫我們收草!”唐小棠思維向來跳躍。
“想法不錯,就是不知道它會不會消化掉。”
唐小棠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收比較保險。
難得大晴天,嚴錚決定把屋頂搭起來,順便看了看溫度計,刻度已經到達三分之二了,有些暖和得過了頭,嚴錚把大衣脫了,穿著襯衫在修屋頂,唐小棠早就把外套羽絨服什麼都收起來了,穿著個短t恤——t恤和厚厚的衛衣外套就是他掉進來時候的裝束,據他所說,他當時隻是下樓買個飯而已。整個冬天,他都懊惱當時沒有多穿幾件衣服,最好披個棉被,戴個帽子,不過他這個人是個樂天派,懊惱了一會兒,又自我安慰:“還好當時沒穿個拖鞋下樓。”
整個下午,嚴錚在修屋頂,唐小棠就在菜園子裏忙活,嚴錚從小就是個少爺,嚴家奉行的是君子遠庖廚,有段時間嚴老爺子胃病複發,他爸很有孝心地研究了什麼枸杞豬肚湯,親手做了送過去,被嚴老爺子一頓臭罵。
要不是掉進這裏來,遇見唐小棠,嚴錚絕對不會知道蔬菜還有這麼多花樣,唐小棠這個人雖然慫,卻是凝結了廣大勞動人民在吃食上的無限智慧的。白菜抹了辣醬做東北酸菜,但是加上蘿卜一起用涼白開泡就是四川酸菜,揉了葉子是梅幹菜,蘿卜茄子切成條曬幹,玉米掛一串懸在牆上風幹,連西瓜皮都可以當菜吃,蘑菇曬幹掛成一串,像花穗一樣,但是又可以用來做鹵,簡直和化學方程式一樣千變萬化。至於肉類更是不能說,現在他已經做了風幹牛羊肉,蜂蜜豬肉脯,玉米腸,雞肉腸,火腿,臘腸,臘肉,臘豬耳,幹魚,煙熏魚,酒糟魚,還有做失敗了的臭魚……
而且唐小棠還很熱愛這些工作,一閑下來他就在哼哧哼哧地忙這個,他天生對於囤積食物有執念,去年冬天最冷的那段時間,菜園子裏的植物停止生長,他找不到事做,竟然圍在火堆旁邊剝鬆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置辦年貨。
嚴錚修好屋頂下來,唐小棠正忙得滿頭大汗,洗了把臉,跑進來喝水,他像所有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一樣喜歡吃零食,隨身揣著牛肉幹,風幹的牛肉可以一絲一絲地撕下來吃,他吃了一會兒,發現嚴錚在看自己,很大方地遞給他一塊:“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