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不折手段,他也不會放手。

清和睡醒後,已經是深夜了。

臥室燈光昏暗不刺眼,卻可以清晰視物,清和緩緩起身,突然發現床邊趴著一個男人。

這細微的動靜很快驚醒了在她床邊小憩的容湛,他瞬間睜開眼,完全看不出方才已經睡著了。對上她的眼睛,容湛柔聲道:“醒了?”見清和要起床邊上前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別著涼了,要去洗漱嗎?”

清和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便問:“怎麼不回自己臥室睡?”

聞言,容湛深深地看著她,突然脫口而出:“我怕你突然消失。”

倆人於一個月前解除了婚約。

雖然倆人最初是家族利益的結合,但日漸相處中,原主愛上了韓躒,可韓躒從始至終都不曾多看原主一眼,對韓躒來說,林芊芊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曾經的韓家的確可以與林家平分秋色,可自從韓躒的爺爺突然去世,對經商沒有半點天分的韓父很快便讓家族公司陷入巨大的危機,同行的打壓更是讓公司從此一蹶不振。而那時,林家選擇了旁觀,仿佛不記得兩家有過婚約般。

那一年,韓躒七歲。

過早嚐盡人情冷暖的韓躒顯得格外早熟,十五歲的韓躒肖似其母的五官俊美不失英氣,相比起同齡人身上有一種更加吸引人的氣質,讓剛回國的原主輕而易舉地陷了進去。

自此,兩家曾經的婚約再一次被各家知曉。

可以說,韓家能有今天,除了韓躒本身卓越的經商天賦,更離不開林父多年的扶持。

多年後,當韓家再一次與林家比肩而立,甚至淩駕於林家之上的時候,那些曾對韓家落井下石的公司最後都被韓躒吞並,當年那些人也遭到了韓躒的報複,下場淒慘。

而原主,則被韓躒以一句不合適便退了婚。

原主心高氣傲,做不到對韓躒搖尾乞憐,可也咽不下這口氣。於是,為了報複韓躒,原主對韓躒為數不多的朋友兼私人醫生的容湛出手。她假意追求容湛,容湛卻像在看一場小醜劇,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終是答應成為林芊芊的男友。

而韓躒對此毫不在意,多年的好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容湛的惡劣和薄幸了。

接下來,林家的公司連著幾個大項目相繼出現了大紕漏,導致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開,一時間林父愁白了頭。林芊芊想著韓躒或許願意幫忙,便趁著晚宴過來了。

晚宴上,她與韓躒爭執了幾句,不知道韓躒到底說了什麼,原主滿臉哀戚。晚宴進行到一半,原主感覺不適,便去了樓上休息室,誰料心疾突然發作倒在沙發上,而裝著藥的瓶子掉在地毯上,就這樣心髒驟停、悄無聲息地死去。

清和便是在這個時候穿越過來的。

幾息之間整理完原主的記憶,清和彎下腰撿起裝著白色藥片的瓶子,取出一片含在舌下。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

清和抬眸朝來人看去。

俊美溫和的麵容無論何時都帶著淡淡笑意,掩在金絲邊眼睛下邊的眼瞳卻一派漠然。他很高,寬肩窄腰,筆挺的西服剪裁得當貼著身體的線條,偏偏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禁欲氣息。

清和握了握手心的藥瓶,對容湛出現在這兒有些意外,對上那雙漠然的眼睛,她緩緩回道:“我沒事。”

似乎習慣了她這般態度,容湛並不在意。

藥物的作用下,清和感覺心髒的疼痛感稍微減輕了,隱約聞到一股好聞的男士香水味,冷不妨地,下巴被微涼的手指禁錮。

清和被迫抬起頭,撞進了那雙顏色極淺的眼眸中。

此時的容湛站在她的身前,彎下腰,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愉悅:“哭過了?”

按照原主的脾性,清和抬手將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打落,“與你無關。”

容湛高深莫測地掃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

這個女人居然不怕自己了。以往也不過是色厲內茬,而今卻是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就像不存在似的。

什麼樣的變化能夠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容湛眯了眯眼眸,唇微彎,溫和地提醒她:“你是我的戀人,就算哭也隻能是因為我,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