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蘭斯把手上的濕毛巾貼上她的額,然後將她的外套脫去。

此時的清和與平日裏的模樣大相庭徑,雖然話不多, 但這種可愛的小動作卻是平日裏看不到的。

清和整個人像是在夢裏,渾身提不起力氣,手也軟·綿綿的。她皺了皺眉,嘟囔著:“蘭斯, 我難受……”

聞言,蘭斯輕拍她的後背, 語氣無奈:“那酒後勁很大,您卻喝了三杯……能不難受嗎?”

蘭斯扶著她的肩, 掌心貼著她溫熱的身體, 這種溫度讓他心生眷戀和懷念。隻是他不知道這種懷念的感覺從何而來,手指輕撫她的頸側,“唔……”清和囈語,眉心無意識地皺了起來, 攥·住了他的衣角, “蘭斯……別走……”

蘭斯動作一僵, 接下來原本靠在他身上的人兒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直接將他推倒, 接著整個人壓了上來——

她抓著他的衣領,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末了, 清和撫摸著他的臉, 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終於又見到你了……”

蘭斯欲起身的動作一頓,眼底瞬得冷下,他柔聲問:“我是誰?”

“……奧薩西斯。”

那一瞬,蘭斯唇邊的那抹笑變得冰冷莫測,金色的豎瞳帶著暴虐的殺意。

他頂替了那個生化人的身份,而那個生化人的初始名字就是“奧薩西斯”,但他總覺得這個生化人與她口中的那個並不是同一個人。

想起她一開始對自己說的話,那突如其來的感情本就十分反常。更何況,她的身體數據一切正常,哪裏有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

再而,她也不是原本的那個杜若。

她說她叫清和,或許那個杜若早在藍星的時候便已經死去了,死在他那個姐姐布下的陷阱中。

但杜若並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眼前這個叫做清和的才是。

這個來曆成迷,他一無所知的靈魂,卻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她究竟隱瞞了什麼,是把自己當成了可笑的替身了麼?

……奧薩西斯,這個人應當是你曾經深愛的人吧。

蘭斯吐息變得黏·膩起來,被嫉妒占據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撕裂開來。

他緩緩起身,將人兒抱在了懷裏。她睡著的模樣看起來毫無防備,纖細的脖頸就這麼露了出來,蘭斯手撫上她的脖頸,隻要微微用力,就能輕易地捏斷……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讓他成為別人的替身,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讓他幾近被嫉妒憤怒焚燒了理智。但在此時,心中暴虐的殺意幾乎快要壓抑不住,他的身體漸漸發生了變化,白金色的長發如瀑般垂下,鋪在了床·上。

半晌,蘭斯鬆開了她的脖頸,讓她躺在床·上,然後替她蓋上被子。

窗外水母狀的星眼漂浮著,微光透過窗子灑了進來,映在那個身形高大筆挺,長發如瀑的男人身上。

男人五官深邃淩厲,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冷漠,他在窗邊站了很久,似乎是在透過玻璃看映照出的她的身影。

不知什麼時候,男人化作了影子消失在原地。

夜色深沉,床·上睡著的人兒皺著眉,手無意識地蜷縮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天明了。

清和從夢中驚醒,頭疼欲裂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宿醉後的感覺讓她皺起了眉,昨晚原本有些模糊的記憶也漸漸變得清晰。

喝醉酒後,被蘭斯帶回來,然後她就失去意識了。

清和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然後起身,眼角餘光掃到了桌麵上的東西。

清和走了過去,將其拿了起來,唇無意識地一抿。

這是……登上星艦的憑證,隻有一張。

那麼蘭斯呢?為什麼隻留下這個?湧上來的不安感讓她朝門外走去,抬手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位客人昨晚退了房,早離開了。”剛走上來的服務員告訴她。

清和忙問:“你隻得到他去哪兒了嗎?”

“這個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和他一起來的嗎?”

清和沉默,然後道了聲“謝謝”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蘭斯的不告而別讓她困惑,明麵上來說,他是自己的護衛兼管家。私下,倆人關係更為親密,也彼此坦露了心意。

究竟有什麼理由讓他這麼做?

忽而,清和發覺自己對蘭斯的了解太少了,她甚至連一個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想不出來。

拿著桌麵上他留下的卡,上麵的芯片便是登上前往帝星的星艦憑證。

蘭斯,會在帝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