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主持陣法的齊謠空也出了聲,“他還看出了破陣的關鍵。”
他話音剛落,宿羯也加快了速度!
此刻的魔王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尚未徹底劃過夜空,便已叫人望而生畏。
可能是察覺到了強敵逼近,齊謠空手中的止戈驟然發出一陣清鳴,以至整座陣法都顫了一顫,山下光華暴漲,恍若白晝。
“不能讓他接近!”雲想容也反應過來了,“他已經看出布陣弟子的具體位置了!”
心智不高的魔物完全不懂陣法是如何運作的,隻會憑借一身魔氣和蠻力橫衝直撞,但修煉到宿羯這個階段的魔王可不一樣。
他犧牲了那麼多手下,為的就是確認被掩蓋住身形的昆侖弟子們分別在哪裏。
齊謠空難纏,那就從別人那裏下手擊破,隻要能殺了一個,就等於破開了一個可供魔族殺上山的口!
因此,看出了他的意圖後,雲想容便毫不猶豫地飛身衝了出去。
就在她即將離開陣法籠罩範圍的那一瞬,夜空中忽然閃現了另一道光。
不屬於魔族的火,也不屬於昆侖的陣,明亮熾烈,幾近幻覺。
盡管半點修為都沒有,但鳶羅還是看清了那道光是如何出現的。
她率先睜大眼睛:“一把刀!是一把刀攔在了魔王麵前。”
陣內的妖族弟子定睛一看,發現這嬌美動人的小姑娘一點都沒說錯,此刻擋在宿羯麵前的,正是一柄刀。
一柄通體雪白,刀尖近乎透明的刀。
在它橫至宿羯身前的這一刻,聚在玉凰山頂的烏雲恰好散了大半,月光從空中灑下,穿過它美麗的身軀,照亮了宿羯身上的黑甲,也照亮了它的主人——一個穿鬆垮月白長袍的散發青年。
青年背對著陣法,迎上宿羯的目光,似是笑了一聲。
下一刻,他握緊了手裏的刀,踩著腳下的魔族屍首,毫不猶豫地向宿羯攻了出去!
那一刀還沒徹底揮出,離他最近的魔族便本能地顫抖起來,仿佛已經預見到了自己即將在波及中粉身碎骨的命運。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被刀氣絞碎了身軀,連血都沒能來得及流就化作風中的黑色塵埃,在月光中飛舞成一片。
而那把美麗的刀更是挑起了其中一縷,將其送到了離宿羯的眼睛隻差毫厘的地方。
這動作說挑釁也不為過,擺明了就是替昆侖眾人引開宿羯攻擊的。
劍陣的危機因此暫緩,齊謠空的止戈卻顫得更加厲害。
鳶羅站在他身後看了片刻,感覺如若不是齊謠空還握著其劍柄,止戈也許已經自己飛出陣法加入山下的戰局了。
這讓她相當驚訝,忍不住問了一句:“掌門哥哥,你的劍怎麼了?”
齊謠空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解釋:“見到老對手太興奮。”
“老對手?”鳶羅看著陣外和宿羯戰得酣暢淋漓的青年,更加疑惑,“可那個人不是來幫我們的嗎?”
“他是來幫我們的不假,但他也的確是我的老對手。”他側首道,“我認識他五十年,每次見麵都在打,以至於止戈感覺到他來了,就率先興奮了起來。”
他說話間,青年又出了三刀。
那三刀毫不留情,俱是殺招中的殺招,刀鋒帶起無數魔族屍首所化的黑色塵埃,颯颯一片,紛紛揚揚,仿若天上正下著一場黑色的雪。
眼前的景象詭異而美麗,令鳶羅看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好一會兒後才想起來要問:“他是誰?”
齊謠空:“他是葉槐序。”
“是東海蜃樓的主人,也是天下第一刀。”
鳶羅:“這麼厲害!”
繁縷聞言,竟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這天下用刀的沒幾個能上得了台麵,他要是用劍,連天下第二都當不了,撐死了排在齊掌門後麵當個第三。”
鳶羅:“……”那、那他還挺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