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魔居然也玩這種騙人招數,氣得葉槐序罵了一句。
這一句罵出來,引得整個晚上都沒有說過話的宿羯嗤笑一聲,語氣嘲諷道:“看來東海第一刀不過如此。”
葉槐序:“?!”老子是天下第一刀!
葉槐序從小就是個氣性很大的人,他和齊謠空一樣,都生在東境,區別是他的童年相對幸運一點,因為他剛被父母扔到東海拋棄,就被他養父葉梁刀撿進了蜃樓。
據葉梁刀說,那天正好是四月初一,於是就給他取名為槐序。
他就這麼成了蜃樓的少爺,無論想學什麼想做什麼,總歸能學到做成。
後來正式執了刀,更是迅速壓過天下刀客,成了第一。
現在被宿羯這麼壓著氣勢打,還降成了東海第一,他當然來氣。
一來氣,他就更想卯著勁重新壓過宿羯了。
刹那間刀光大盛,直衝雲端,密密麻麻,幾乎要將風聲和月光一同絞碎。
宿羯卻一步都沒有退,他站在那,似笑非笑地提起手中長戟,信手迎了上去!
黑戟在刀尖的殘影中光芒暴漲,有如烏雲蔽月,墨灑千江,徹頭徹尾地蓋過了周圍所有的白。
下一瞬,風聲再起,拂過宿羯的黑甲,也吹起葉槐序的衣袖。
鳶羅聞到了比之前厚重許多的血味,忍不住探出半片花瓣向血味來源處看了一眼。
映入眼簾的一隻被染紅的袖子。
可袖中同樣染血的手臂卻沒有折下,依舊筆直地握著雪白的長刀,死死地抵在宿羯肩頭。
宿羯終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不想要你的手了?”
葉槐序又笑一聲,道:“你的戟又不是什麼好貨色,能耐我何?”
他分明敗勢已顯,看表情卻像剛取得了一場大勝。
這等豁出去的姿態讓宿羯十分想不通:“魔族與蜃樓並無仇怨,你何必為妖族和昆侖賠上自己?”
葉槐序:“我高興。”
說罷氣息一漲,將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寸。
這一寸徹底穿透了宿羯的黑甲,實實在在地刺到了他身上。
但他的戟也同樣穿過了葉槐序的手臂,利器破開皮肉,發出哧哧聲響。
雲想容見狀,當即揚袖上前,準備接替葉槐序再戰。
她動作非常快,卻還是沒趕上不再掩藏實力的宿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宿羯並不是衝著殺了葉槐序去的,他撥開了刀尖,連退五步,瞬間拉開了與他二人的距離。
沒了他手中的戟作為支撐,葉槐序差點站不住,雲想容隻能先扶住這個來自東海的刀客:“你還好嗎?”
葉槐序想說無妨,卻聽耳邊忽然響起了另一道女音:“阿容!魔王好像要逃!”
葉槐序:“?!”誰在說話?
鳶羅覺得他這滿臉困惑又沾著血汙的模樣有點傻,忍不住笑了一聲。
而雲想容猶豫了片刻,終是沒有去追宿羯。
“他修為高過我二人。”她說,“先前是他願意與我們周旋,如今他不願意了,我就算追過去,也斷攔不下他。”
“噢……那我們現在回去嗎?”鳶羅問。
“嗯。”雲想容看著葉槐序越發費解的表情,也笑了,“阿鳶你出來吧,幫忙扶他一把。”
鳶羅向來聽話,聽她這麼說,便立刻從她胸前跳出來,變回人形穩穩地站到地上。
整個過程大概隻有半瞬不到,以至於葉槐序看得傻了眼。
被她倆一左一右扶著回到陣內後,他忍不住將鳶羅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你不是妖啊……”
鳶羅:“對啊,我是花。”
“花?什麼樣的花?”自覺見多識廣的天下第一刀繼續發問。
“就是花呀,我變回去給你看。”她一邊說,一邊搖身變回那朵紫色的小花,落到了他手上。
這回葉槐序倒是沒太驚訝了,但他發現他從未見過這樣奇特的花。
好奇之下,他忍不住用另一隻手碰了碰最外麵那片花瓣。
鳶羅:“!!!”
在這一瞬間,她所有花瓣都立了起來,同時再無法在這個無禮的人手裏呆住。
葉槐序隻覺眼前閃過一陣香風,花就又變成了人。
他十分可惜:“怎麼變回來了。”
鳶羅氣得鼻子都皺起來了:“不準碰我的花瓣!”
葉槐序:“……你剛才沒說啊,沒說我怎麼知道?”
“你……!”發現自己找不出反駁的話,她頓時十分委屈,當即轉身跑到齊謠空身後,“我不要跟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