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自己看錯, 陸則川又認認真真看兩遍那條評論,確實是陸嶼之留的言,甚至他還通過頭像戳進去, 朋友隻顯示三天朋友圈,口幹舌燥,如此赤/裸/裸的, 陸則川不禁想鬆一鬆自己領口的領帶,才發現他還沒換下睡衣。
柳姨是陸家的傭人,今天她在樓下, 看掛在牆上的鍾表很久, 每隔一個小時就往上麵瞧瞧房門的情況。
這裏是陸則川和顏舒月婚後,陸老爺子安排的住宅,陸則川平時睡在一樓,和顏舒月兩個人分房睡, 也很少回來,自從兩個人感情不和以後,陸則川連續宿在公司附近的酒店裏很久,平時的行程安排都由秘書王繼來處理, 也不知會一聲顏舒月,都要通過顏舒月電話聯係他,才能找到他。
昨天竟是破天荒地從外麵回來, 不僅回來了, 陸則川還到二樓他們兩個人的房間歇了一夜。
陸則川是一個很守時的人, 平時天才微微亮, 就會起床去公司裏麵處理公務,有點鐵石心腸,不苟言笑。
柳姨都快覺得自己眼花了,再次從牆上的掛鍾確認一遍時間,已經八點半,樓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最終她決定上樓敲一下房門,看看先生今日是否休假。
門外輕輕被叩了兩聲,傳來柳姨的聲音:“先生,你還在睡嗎?今天需要去公司嗎?”
商用手機早已被連翻轟炸,有秘書王繼打來的電話,有董事會的人打來的電話,還有他的爺爺打來的電話。
將商用手機往旁邊一扔,陸則川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誰也不想理,腦海裏都是陸嶼之和顏舒月的互動,什麼小嫂嫂,是花美,還是你人更美?
柳姨以為陸則川不在家,有可能在她還沒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出去了,正打算放棄,門從裏麵被打開。陸則川頂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她的麵前。
柳姨驚了一跳:“先、先生,原來你在家的啊。”
陸則川沒說什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已經把睡衣換下,穿上了襯衫西褲,細長的手指微蜷,手表戴好。
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身子猛地一頓,柳姨跟在後麵,被他這副不驚不響的模樣嚇了一跳,陸則川又走回房間,腦海裏想著顏舒月回複陸嶼之的那句:當然是人比花嬌豔。
唇角慢慢上揚,一抹冷冷的笑展現。腦海裏也已經腦補出一場眉來眼去的大戲。
陸則川的臉容立即沉下去,頂著一張越來越黑的臉,他當即決定,待會兒再找陸嶼之好好談談,首要任務還是顏舒月這邊。
和小心翼翼跟在身後的柳姨說道:“等會兒樓上出了什麼動靜,你都要當沒聽見,知道嗎?”
柳姨訥訥地點頭,不明覺厲:“知、知道了。”
交代完畢以後,陸則川才轉身回臥房。
拿起手機,他不死心地找到顏舒月的好友界麵,在聊天框裏輸入內容:“說話,不是在的嗎?”
有道聲音哽在喉口,幾乎要質問她。
你有時間發消息給陸嶼之。
你沒時間回我消息?
嗬嗬。
你倒是回我消息。
有本事一輩子別回。
最終陸則川僵著手指,刪刪減減,重新輸入不下十遍,依然隻簡單地發了一句:“在睡覺?”
……
顏舒月那邊自然是馬上就收到消息,手機在桌麵一震動,她拿在手心裏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聽到腦海裏,係統君又“哇哦”一聲:宿主,看這個口氣,陸則川好像又要炸毛了。
雖然隻是簡短的“說話,不是在的嗎”七個字,飽含的內容很有深意。
接著又是一條“在睡覺?”,估計已經被顏舒月氣得沒脾氣了。
係統君嘖嘖兩聲,又問:“你確定真的不回複他嗎?說不定又會和昨天一樣,突然開著車跑過來哦?”
顏舒月發現,自從係統君跟了她之後,連語調好像都變得有些皮了,她的語調也很輕快地說:“如果真的會開著車過來……”
顏舒月笑得甜絲絲:“沒關係,我不介意再化一個美美的妝,然後走在他的車邊,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把新車往電燈柱上一撞。”
係統君:“……嗯。”
宿主,你開心就好。
……
老顏家的別墅,有前院和後院之分,前院專門建造了一處乘涼用的亭子,旁邊是鯉魚池,池底有鋪過鵝卵石,涼亭上麵有爬山虎的痕跡,夏天的時候一片綠蔭,正如她照片裏拍的那樣,鐵柵欄附近還擺放了好幾盆花草,其中還有顏永銘心愛的海棠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