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時傾音伸出一隻手,準備拉她起來。
時傾音還有點受寵若驚,活了二十三年,這還是第一次跟兵哥哥手拉手呢。
她彎起唇角笑了笑,毫不矯情的將手放進他的手心。
那隻手並不熱,幹燥而溫涼,指骨修長,倒是她,說不清究竟是因為什麼在緊張,手心已經涔出一層薄汗,這麼坐了一會仍舊還有些潮濕。
站起身的過程,她不動聲色的抬起頭看向那張英氣俊朗的側臉,幾乎是下一秒,黎蔚便扭頭看了回來,兩道視線不偏不倚的剛好就在這短短十幾公分的空氣中相撞。
似乎聽到了火光炸開的聲音。
當然,也極有可能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錯覺。
黎蔚很快鬆開那隻小手,有些不自在的清了下喉嚨。
時傾音也迅速別開頭,安靜的街道下,耳邊隻剩了那顆心髒在“砰——砰砰砰砰……”
走向那輛路虎的數十米仿佛被無限的放慢拉長。
黎蔚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不知想起什麼,視線落在她身上,似乎是輕輕的皺了皺眉。
難道是嫌棄她剛才坐到地上,現在會把他的副駕弄髒?
時傾音低嗬一聲,無奈極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黎蔚極淡的勾了下唇角,笑意不達眼底又消失,“自己能上去嗎?”
她差點就脫口而出,不能上去的話你準備抱我上去嗎?
但這話總歸也隻在喉嚨裏轉了一圈,作為娛樂圈的一股清流,時傾音很實誠的點了點頭,自己矮身爬了進去。
可是她上車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要怎麼跟人家說她家就住對麵小區啊?
剛平複下來的心跳又開始胡亂敲擊,思緒百轉千回,時傾音已經可以想到,自己說出真相後,黎少校會是怎樣一張無敵麵癱臉外加挑不出毛病的語言攻擊,分分鍾將她秒的渣都不剩。
於是,時小姐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說一次謊話好了,況且時間還早,回家了也是一個人無聊的看電視,還不如蹭個車去兜兜風?更何況,司機還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全能型兵哥哥?
於是,美色戰勝了理智。
黎蔚啟動車子,扭頭看她一眼,“送你去醫院?”
“不不不,”時傾音立馬拒絕了,義正言辭的表示,“我休息幾天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
想她拍宮鬥戲的時候,經常一個鏡頭跪個半小時的都有,膝蓋每次都會青紫一片,估計這次也沒有多嚴重,反正還有一周的時間才開始進行封閉訓練呢,而且訓練的時候可想而知的避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小傷。
黎蔚對她明顯過激的反應有些奇怪,又看了她一眼。
“那把你家地址告訴我。”
地址、地址、地址…時傾音閉了下眼睛,開始在大腦裏迅速的翻尋她知道的臨近市郊的住宅區地址。
“西郊的水榭庭院。”
以前拍戲從那邊取過景,據說那個別墅群是富人區的聚集地,還有好幾個一線大腕就住那裏。她雖然從來沒有期待過自己真的有一天會住進去,但是拿來想一想調侃一下生活總是可以的。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夢想總歸還是要有的,指不定哪天就世界末日了呢。
所以時傾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將自己攀附在社會邊緣的身價也順帶提了提。
她可以發誓,自己絕對不是在逞能裝X,真的很單純,就是為了蹭個車兜風而已。
“是嗎?”黎蔚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唇角噙笑,“巧了,我家就住那裏,看來剛好順路。”
時傾音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巧克力怕是都沒這麼巧,了解一下?
“那,你家是幾號樓?”看她這幅猝不及防的模樣,黎蔚像是來了興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敲兩下,繼而又問了一句。
時傾音幹巴巴的眨眼,大腦連續空白了好幾秒鍾。
不過幸好她的專業性領域為表演,所以時傾音很快的回神,淡定的笑了一聲,從善如流的應付道,“七號樓,少校家呢?我們不會剛好是鄰居吧?也不知道為什麼之前沒有見過麵呢?”
她想,如果這次還能再碰巧的湊到一塊去,她就跟他姓了!對了,他姓什麼來著?好像是黎?
黎蔚聞言竟低低的笑起來,還罕見的笑了很久,再開口時聲音裏難得帶了幾分戲謔,“真巧,我家是二號樓,剛好就在七號樓的對麵,看來我們還真的算是鄰居呢。”
別問時小姐的心裏陰影,簡直比現在這月朗星疏的夜幕還要大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