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黎昕。”睡夢中的我,一直呼喊著黎昕的名字,我的淚水也順勢流淌著,浸濕了枕套。
“駱熙,我是媽媽。你醒醒。”我似乎聽見了薑主任焦急地呼喊聲。
這時,我迷糊地聞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無端的恐懼侵蝕著來到這裏的人們,如果你的心裏足夠陰暗,在你看來那就是一個斷頭台,而那些穿著蒼白衣服的劊子手會隨時要了你的命。人們說醫院是一個晦氣的地方,布滿死亡氣息的地方,絕望,悲傷,害怕,但是當它迎來一個人第二次生命的時候,一切都那麼讓人感激。
“媽媽。”當我輕輕地睜開眼眸的那刻,我看到了薑主任急的滿臉通紅,心急如焚,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哭了。
“駱熙,我的寶貝女兒。”薑主任看到我蘇醒,激動地一把抱住了我,“你終於醒了,醫生說你身體還很虛弱,還要調理一段時間。”
“媽,黎昕呢?他沒事吧? ”我一把抓住想要回避我的薑主任,手開始發抖,“ 他……死了嗎?”
“他頭部受到了巨大的撞擊,在IBU觀察……。”我媽的話還沒有說完,我起身就一把摘掉了還在打的點滴,血管裏的血,一直往外湧。
“駱熙,你給我回來。”我媽急忙攔住了想要逃離的我,“你瘋了嗎?”
“媽,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痛哭流涕,癱倒在地,我多麼希望她能讓我去看看他,哪怕隻有那麼一眼。
“駱熙,你別孩子氣了,你看看你的手,滿是鮮血。”我媽著急地到處找護士,“護士,護士,我女兒的手流血了。”
“ 駱熙,你幹嘛呢? ”
正當薑主任出病房找護士的時候,梁小雨出現了,看到了已經哭成淚人的我,攤在血泊中,趕忙一把抱住了我說,“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小雨,你現在快帶我去IBU看看黎昕,我求求你。”我哭著喊著讓小雨帶我去找黎昕,我一定要找到他。
“駱熙,黎昕他……。 ”小雨哽咽了,“現在誰也見不了。”
“為什麼?”我發了瘋地搖晃著小雨,“你倒是說呀。 ”
“我聽說,黎昕顱內出血,好像已經被轉移了,情況很危險。”小雨一邊說,一邊扶起我,“你是見不到他的。”
聽了小雨的話,我失魂落魄的坐在病床上,眼淚決堤,一語不發,我的心瞬間像是被刺穿了般。黎昕那傻子,把錢給他們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隻身犯險?為什麼?
“你看你手背流了好多血。”她拿起紙巾小心翼翼地給我擦拭著手背。
“ 來,快讓一下,我給她處理一下傷口。”護士進來,一把推開了梁小雨,“不要用這些有細菌的紙巾給她擦。”
“梁小雨,駱熙怎麼了?”薑主任見我一直掉淚,目光呆滯,著急地拉著梁小雨說,“你告訴她了什麼嗎?”
“ 阿姨,我…… ”梁小雨還沒來得及解釋,就已經被薑主任趕出了病房。
“ 你走吧,她現在真受不了什麼刺激了。”
“阿姨,你讓我陪陪駱熙吧。”
“ 這裏有我就行了。你走吧。”
梁小雨被拒之門外,我隻聽見了,薑主任重重的摔門聲。
“都怪你爸,硬要找學校領導給你安排清江市區的一個寢室,說這樣不會學壞,結果呢,卻把你一次次的推向懸崖邊緣。”一進門,我媽就一直在呢喃,原來,小雨她們真不是學校隨機安排的,他們總是一次次的禁錮我,所謂的放縱都是禁錮。
“我的變化,與她們無關。”我流著淚冷漠地說,“是因為你們的保護禁錮了我。”
“好了,現在給你打點滴,不要再這樣粗魯的扯掉,在病床上好好休息。”那護士很不屑地對我說,“對媽媽說話,客氣點。”
“管你什麼事?”我瞪了一眼那護士,“多管閑事。”
我現在心裏正窩火,找不到出氣筒,這護士算撞槍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