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意蘇婷,因為她曾是他最珍貴的女子,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而這三年來淩瀟然的表現其實也讓他明白了,那個情商太低的首長大人隻是沒開竅罷了。
他隻怕,早就對蘇婷動了真感情。
老太爺很喜歡蘇婷,二老也沒什麼門戶之見,淩家的家庭成員也比較簡單,不需要太多的虛偽應酬。
隻怕蘇婷生活在淩家會更開心吧?況且,飯飯本就是淩家的種。
同樣是男人,褚皓軒卻很明白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有競爭的才是香餑餑。所以為了蘇婷,他會一直讓自己處於那種競爭的“情敵”姿態。
淩瀟然當然生氣了,那明明都是他的女兒、他的兒子,可是卻都要別人照顧著。說起來還是他自作自受的,心裏堵得慌,不知道如何抒發這口怨氣。
褚皓軒詳詳細細的說了三年前生孩子之前蘇婷所遇到的險境,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些她生活中的窘境。
“小鎮上民風淳樸,你想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總會有一些議論紛紛的吧?人家當麵不吭聲,說不定背後在戳著脊梁骨罵。飯飯也是學說話之後無意間叫我爸爸的,隻是我們沒有刻意糾正阻攔罷了。”褚皓軒還算是心地善良了,沒讓淩瀟然繼續鬱悶下去,好心解釋著。
知道他說的不錯,可是在情感上還是很糾結的,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曾經叫這個男人爸爸,他還對自己老婆虎視眈眈的,淩瀟然恨不得上去再補一拳。
同時看著他頭上的沙發,又覺得愧疚,褚皓軒說的很對,自己是對不起那對母子虧欠良多。
“自己老婆十月懷胎,卻沒有陪在身邊照顧,看著她肚子一點點大起來;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沒有挺身而出相救;她在醫院生孩子,差點難產,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才生下來的,你那個時候在哪裏逍遙快活?淩瀟然,你他媽的還算不算男人?”故意的,褚皓軒說著這些惡意,就是想挑起某人內心最深處的愧疚不安。
淩瀟然嘴巴張了一張,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發現,根本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沒有陪伴在妻子身邊,分享他懷孕和分娩時的喜怒哀樂,也沒能在孩子出生的時候第一個看見,更加不知道飯飯第一次笑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走路的模樣,你什麼都做不到,淩瀟然,你算什麼男人,有資格做別人的丈夫和父親嗎?”
褚皓軒說的很快,言辭是愈發的犀利,淩瀟然卻根本是啞口無言,臉色黯然。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恢複到平日裏麵談的正常神色,淡淡的說:“過去的就都讓它過去吧,再怎麼樣也無法挽回了,我們所應該看中的,是以後。”
這話倒說的真不錯,“說的比唱的好聽,以後,以後你就會愛蘇婷,會一直對她好嗎?那好,淩瀟然,我問你,你愛她嗎,什麼時候愛上她的?”
褚皓軒的問題直指核心,淩瀟然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愛?愛情是什麼,為什麼最近老有人喜歡問他這個問題?
他不喜歡跟一個外人特別是一個男人探討這樣的問題,特別是,就算他現在說愛,也隻是口頭保證而已,有個P用?
當初他和雅馨也是真心相愛才走在一起的,愛情卻抵不過時間和空間的摧殘,才幾年的功夫,她就愛上了別人。到了最後,為了救那個男人,還寧願死在自己的麵前。
淩瀟然已經不相信愛了,他可以確保自己這一生都會對蘇婷好,一生都會對婚姻忠誠的。
忠實可靠的丈夫,機靈活潑的兒子,相處融洽的公婆關係,這樣的婚姻,不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嗎?
淩瀟然以為自己隻能給蘇婷這麼多了,也以為,給了她這麼多就足夠了,相較於三年前,他對她已經是很上心了。
殊不知,就在褚皓軒問出這個問題、淩瀟然保持沉默的時候,屋外也有一個問題,正在沉默的聆聽著。
正是已經換過了衣服,恰好帶著兒子過來的蘇婷,她走到這高級病房的門外,剛準備敲門的時候,卻剛好聽見了褚皓軒的問句。
這個問題恰好也是蘇婷所關心想要知道答案的,鬼使神差的,她停住了腳步,還衝飯飯搖頭叫他不要發出聲音,屏氣凝神都等候著淩瀟然的回答。
可能連蘇婷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甚至緊張的忘記了要呼吸。
淩瀟然的回答卻讓人十分的失望,他根本就沒有回答,高級病房裏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蘇婷的心拔涼拔涼的,再一次的警告著自己,不要對那個男人投入太多的感情和關注。
足足有一分鍾之久,那個男人還是沉默的,久到褚皓軒都開始不耐煩了,催促著:“你快說啊,回答愛不愛蘇婷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