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蘇映雪與厲封爵相對而坐著,佯裝自如地共進晚餐。而她心裏,卻是分外地忐忑著。
“減肥?”厲封爵似是不經意地開口。
嗯?蘇映雪呆愣地看著他,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沒有。”
“不合胃口?”厲封爵吃完,放下手中的餐具,看著對麵的她。
眼睛四處地飄移著,就是不肯對上他的眼睛。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雖然不火熱,卻讓她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不,不是。”蘇映雪結巴地回答。她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他在場,所以緊張吧。
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厲封爵站起身,淡然地開口:“慢慢吃。”說完,直接朝著樓上書房走去。
見他離開,蘇映雪這才鬆了口氣。低著頭,繼續吃著晚餐。她不懂,為什麼他對她會那樣關心?
吃過飯,閑著無聊,蘇映雪便到後院走走。來過幾次,她卻是第一次來到後院。與想象中的清冷不同,院子裏竟然盛開著很多紅色的鮮花。
才剛走進院子,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夏天的季節有些炎熱,可是那花卻盛開得十分燦爛。遠遠的,隻能看到一團團的火紅。
當蘇映雪走近,這才發現,原來院子裏種著的是曼珠沙華,別名彼岸花。這種花,她隻在圖片上看過。現實生活裏,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曼珠沙華。
滿園的曼珠沙華,雖然不是非常美,卻能給人一種很深的震撼。曾聽說過,曼珠沙華的花與葉生死不相見。花不見葉,葉不見花。曾說,它開在黃泉路上。
蘇映雪蹲下身,仔細地欣賞著曼珠沙華的魅力。隻是她不懂,為什麼厲封爵會在這種下這麼多的彼岸花。不久後的一天,她終於知道一個悲傷的答案。
欣賞了十幾分鍾,蘇映雪轉身離開。漫不經心地一瞥,視線與二樓上的他不期而遇。嘴唇輕啟,望著他,蘇映雪的眼裏帶著驚訝。很快,又鎮定地移開視線。
晚上八點,蘇映雪猶豫地來到書房前。敲了敲房門,看著他,蘇映雪抿著唇淺淺一笑:“小叔,都這麼晚,記者應該都已經散了,我想我可以回去。”
厲封爵沒有回答,隻是拿出手機,按下一串號碼。隨後,按了免提。“老板,什麼吩咐?”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景園附近有沒記者。”厲封爵簡明扼要地開口。
蘇映雪的心懸著,看樣子,厲封爵派人把守著。“回老板,記者都還在等著。”那人同樣給出回答。
結束通話,厲封爵望著她:“還想回去?”
搖晃了下腦袋,蘇映雪連連說道:“不回,不回了。”要是現在再被圍堵,厲封爵應該不會再管她死活。
厲封爵沒做聲,忽然拉起她的手,走入書房。驚訝地看向他修長的手指,蘇映雪的臉頰透著緋紅。被按在沙發上,手中多了一份文件。
坐在她的身邊,厲封爵翹著腿,平靜地開口:“這次新聞被爆,是晟澤給了雜誌社消息。”
其實早在看到新聞時,蘇映雪便已經明白過來。她不相信,三年了她還能隱秘在黑暗裏。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知道她與葉晟澤的夫妻關係。
她明白他的用意,但也因為明白,心裏越是難受。“嗯,我知道的。還是謝謝小叔,今天能夠挺身而出。”蘇映雪感激地說道。
抬起手,捏了下她的臉頰,厲封爵淡漠地說道:“如果想感激我,笑一個。”
笑……扯開一抹弧度,蘇映雪苦笑地說道:“應該笑得很難看吧?這婚姻,過得越來越累。”
“都會過去。”厲封爵惜字如金地鼓勵。
正如他所說,一切都會過去。望著天花板,蘇映雪的眼裏閃爍著什麼。回到客房,前往浴室洗澡,當瞧見傭人準備好的睡衣,蘇映雪不免有些感動。
厲封爵很貼心,為她準備了換洗的衣物。雖然這性感的吊帶睡衣,並不是她的愛好。躺在浴缸裏,被溫暖包圍著,洗去一身的疲憊。
洗好澡,蘇映雪撩撥著長發,一邊走向陽台。屋裏有點悶,她又不愛開空調,便想著在陽台上吹吹風。
慵懶地靠著,眼睛微微地眯起,任由著晚風吹亂了她的發。這裏足夠安靜,能夠讓人的心漸漸平靜。沉浸其中,以至於身邊多了個人,卻不知道。
睜開眼睛,瞧著他,蘇映雪嚇了一跳,責怪地說道:“小叔,你怎麼沒敲門?”
指著門,厲封爵解釋道:“沒鎖。”
額……嘴角抽搐了幾下,蘇映雪閉上嘴巴。調皮的發吹到眼前,遮住她的視線。剛準備抬手,他卻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