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雪沒有說話,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不敢和他對視,擔心自己的決心會動搖。見她不說,厲封爵便直接當成她是同意了。
晚上,臥室裏,蘇映雪躺在床上,雙眼注視著天花板,始終難以入眠。隻要一想到,厲封爵此刻就在她不遠的房間裏,蘇映雪的心裏便會淩亂。
坐起身,雙手使勁地抓住頭發,蘇映雪不停地告訴自己:“蘇映雪,你一定要克製自己啊。你可不能因為愛他,反而害了他。”
這三年的事情,讓蘇映雪想明白很多的事情。以前的時候,蘇映雪認為,陪伴在他的身邊,才是對他的愛。可現在她卻知道,離開對厲封爵來說,才是正確愛她的方式。
站起身注視著月亮,蘇映雪雙手合十,默默地禱告:“讓封爵早點放棄吧,不是不愛,而是我不能害他。封爵是個好男人,我不能再讓他因為我而被連累。”
隻是有的時候,想要將自己從他的心裏抹去,又怎麼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呢?
第二天,天氣晴朗。蘇映雪早早地起床,為厲封爵準備好早餐,便前往沙灘走去。在這生活的三年,蘇映雪已經習慣每天早上,都去沙灘散散步,吹吹海風,撿貝殼。
穿著拖鞋走在沙灘上,蘇映雪低著頭,在沙子裏不停地尋找著。看到一個漂亮的貝殼,臉上洋溢著和煦的笑容。
將貝殼小心翼翼地放在手中,蘇映雪閉上眼睛,虔誠地許願。以前的時候曾聽人說,貝殼是有靈性的,能將她想要說的話,帶給另一個人。雖然知道這是哄小孩的,但她卻依舊喜歡。
站起身,蘇映雪剛要轉身,不知道什麼時候,厲封爵已經站在她的身後。蘇映雪先是一愣,隨後很快便恢複常色。“你每天都這麼早?”厲封爵低沉地開口。
點了點頭,蘇映雪淡淡地回答:“這裏的環境很美,尤其是早上的時候,空氣更好。平常,我都會抽點時間來這裏走走,散散心。”
想起昨天一路問著,知道她的人並不多,厲封爵困惑地問道:“你大部分的時間在哪?”
“我一般都是這個點在海邊走走,其他的時間,會去市區裏逛逛。但大部分的時間,就會待在房間裏。”蘇映雪脫口而出地說道。
瞧著她的神情,厲封爵不經意地問道:“一個人去市區裏逛?我記得,你不喜歡一個人逛街。”她曾經說過,一個人逛街,會讓人覺得孤獨。
眼裏閃過一抹不自然,蘇映雪別過頭,故作鎮定地回答:“嗯,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生活習慣有的時候也得改改。”說完,蘇映雪快步地往前走去。
不由間想起今天已經是星期三,想到厲封爵現在住在她的家裏,不免讓她有些擔心。無論如何,她都要在周五下午之前,讓厲封爵離開,否則……
就在她心事重重的時候,厲封爵的心裏同樣在想著另一件事情。昨天因為見麵的喜悅而忘記,現在,他想要知道。“映雪,我們的孩子呢?”厲封爵冷不丁地問道。
雙腿瞬間僵硬著,蘇映雪的後背停止。她知道,這個問題,厲封爵一定會問起。深呼吸,蘇映雪平靜地回答:“沒了。”
聽著她雲淡風輕地倆字,厲封爵的眉頭本能地蹙起。眼睛眯起,厲封爵再次重複:“沒了?”
昨夜,蘇映雪已經在心裏過濾一遍,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是啊,我的身體不是很好。因為曾經流產過的經曆,導致我的身體比較虛弱,以至於先兆流產。”蘇映雪緩緩地說道,“以前醫生,也這麼說過。”
厲封爵沉默著,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著。那個孩子,沒了……垂下眼眸,厲封爵的眼裏流露著悲傷。他對那孩子,同樣存在著滿滿的期待。
蘇映雪站在一旁,感覺到他的痛楚,心裏同樣難受。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告訴他實情,可她卻不能這麼做。“封爵,你回去吧。這裏真的不適合你。我連你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不是合格的妻子。”蘇映雪趁機遊說道。
從難過中回過神來,厲封爵注視著她的麵容,平靜地說道:“沒事,就算沒有,我們再懷就是。如果你想要做合格的妻子,就跟我再生孩子。如果不想生,我也不會強迫你。”
對厲封爵而言,他真的不強迫蘇映雪懷上孩子。一而再地逝去孩子,對蘇映雪來說,應該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吧。轉身拉著她的手,厲封爵歉疚地說道:“對不起,那時候我沒有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