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她不好意思極了。
“飯吃過了嗎?”
“……吃了。”
“吃什麼了?”
“……泡麵。”心虛。
嚴頃沒有再問,開始打掃衛生。
“我來!”書小曼積極要求加入。
“去洗臉換衣服,我們出去吃飯。”嚴頃卻下了命令。
“你也沒吃飯?”
不理她,一邊生氣一邊幹活。
書小曼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輕手輕腳地去了衛手間。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衛生間裏傳來。
嚴頃連忙趕過去,“怎麼了?”
書小曼跳到他身上,“一隻好大的蟲子!”
嚴頃重重擱下她,疾言厲色,“現在知道你住的環境有多髒亂差了嗎?”
“恩恩。”書小曼連連點頭,心有餘悸,“你陪著我……”她緊緊攥著嚴頃的衣角。
“……好。”他總是無法拒絕她,就像這次,他原本是打定主意放手的,因為腫瘤可以被摘除,但是癌細胞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他寧願她這一刻短暫的痛苦也不希望她將來長久的痛苦,可是當他聽說她失蹤了,學校那邊也辭職了,所有人都聯係不上她,她仿佛人間蒸發了的那一刻,他的心徹底慌了,再也顧不得任何,隻擔心她會有危險,他去了他們所有去過的地方,可都沒有找到人,她真的仿佛人間消失了,他站在茫茫人海中,身邊人潮川息,而他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就是書小曼手中的風箏,無論他想飛到哪裏去,線卻始終在她的手上,就算斷了線,他依然想做回那隻被她握著的風箏,飛不飛得出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她的手心。
嚴頃知道書小曼的備用鑰匙藏在哪裏,她的屋裏裏裏外外都被他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兩人隻隔著兩扇門,而他,一直不知道她就在對麵的屋裏。
當他一次次铩羽而歸,心情沮喪到了極點時,卻恰巧在今天遇見曾經的房東,閑聊之下提起12樓的房子,房東說那房子被對門租下來,也沒放什麼東西,也不住人,不知道留著幹什麼,嚴頃經她一提點,這才想起那次他還曾躲在裏麵過,為何他獨獨遺漏了那裏?
果不其然,書小曼就跟一隻見不得光的小老鼠,龜縮在他過去的小屋子裏,天天吃著泡麵,把自己養得麵黃肌瘦,他不在她身邊她就這麼潦草的過日子嗎?
“好了。”書小曼拍拍嬌嫩的小臉,轉過身來對他甜甜一笑,“美嗎?”
嚴頃黑著臉,“去吃飯。”
“等等我。”跨越各種障礙物來到他身邊,親密地摟住胳膊,“現在可以走了。”
嚴頃任她挽著,“給叔叔阿姨打個電話,他們快急瘋了。”
“哦。”書小曼吐吐舌頭。
在一陣求饒聲中,嚴頃轉臉看她,書小曼縮著小腦袋,口中唯唯諾諾地應著,接觸到他的目光後,露出狡黠的笑,對他眨眨眼睛,“我知道了媽,這兩天就回去……好好好,明天就回……阿頃啊……”偷偷看他一眼,然後背過身後,小聲說,“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