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頃剛剛躺下,就聽到門鈴聲響起,他心下疑惑,這個點會是誰?服務生嗎?
有些謹慎地透過貓眼看出去,空無一人。
嚴頃想了下還是打開門,走廊上果然沒人,但房門前的地毯上卻放著一本冊子,嚴頃有些疑惑地撿起,打開,熟悉的畫麵映入眼簾,是他當初求婚時畫的畫,可是這本冊子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小曼來過了?
嚴頃掂了掂手中的冊子,似乎比以前厚重了許多。
關上房門,躺到床上,嚴頃一頁頁翻開,翻過未來篇之後,他愣住了,後麵的畫都是書小曼畫的,從他們第一次相遇,他頭戴著黑色鴨舌帽,手中舉著一部相機,他站在她的對麵,兩人相視,嚴頃記得當時的自己,透過鏡頭看到對麵騎著小電驢穿粉色運動衫的女子,迎風起舞的秀發,迎麵而來的笑靨,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小手緊緊攥住,然後用力捏了下,有一瞬間的麻痹,那時候的他並不知道,原來這就是一見鍾情。
再然後的所有畫都是通過書小曼的視角畫出來的,包括她第一次趴門縫正好被嚴頃和他的父母撞見,包括她為嚴頃買早餐辛苦爬了12樓卻被拒之門外,包括她躲在嚴頃被窩裏趁他昏睡時偷拍各種曖昧照片,包括在那個暗黑的小巷子裏他用生命保護她,包括他們之間生澀而尷尬的初吻……書小曼的畫功不夠,隻能淺顯地勾勒出輪廓,但嚴頃一眼便能看出她畫的是什麼,在他的記憶裏,所有關於她的,都很深刻。
翻過幾十頁之後,到了她設定的未來篇。
年長的哥哥牽著稚嫩的妹妹,夕陽下,一個小身影堅定勇敢,而另一個小小身影則是全然的信任,在他們二人的後方跟隨著一對男女,女人挽住男人的手臂,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從她將小臉依偎到他肩膀上的小動作可見二人非常恩愛,這是一個和諧美滿的家庭。
嚴頃的眼睛又澀又疼,胸口好似堵著一塊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她心目中的藍圖嗎?子女雙全?白頭到老?可他還有這個機會嗎?
‘叮’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信息。
嚴頃拿起一看,書小曼——
阿頃,我思來想去,我們還是分手吧,不然回頭對我媽不好交代。
仿佛是一把上了鏽的鈍刀一下子剮過嚴頃的心,‘分手’二字如閃電劈過他,把他電得外焦裏嫩,原來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淡定,尤其是她真的要放下他的這一刻,他是如此難過,那將來有一天她真的要嫁給別人了,他還能笑著說祝福嗎?
嚴頃想象著那樣的畫麵,隻覺胸口一把妒火快將自己焚盡,他恨不得立刻跑過去告訴她他有多愛她,有多舍不得她,有多想陪她回去見父母,可他不能,他必須熬過這兩年,才有資格對她說愛。
書小曼給嚴頃發完信息之後,又給蔣文靜發了一條信息——
麻煩你幫我照顧好他,剩下的二十萬明天上午打到你卡裏。
沒過多久,蔣文靜就回信了——
你就不怕我把人給拐走了?
書小曼淡淡回道——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