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瑞的聲音越發寵溺,“傻姑娘,我現在給你鏡子你能看見嗎?”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像個鬼?
“沛兒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美的。”
雖然看不見,但是齊沛能感覺到葉景瑞的聲音裏都帶著微笑。
齊沛又在紙上寫——你不是在英國照看家裏的生意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聽說齊伯父出事了,處理完手裏的事情才抽空趕回來。”可是他剛回來就看到齊沛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
“沛兒,你嫁給他,他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嗎?”饒是一向溫文儒雅的葉景瑞,聲音裏也帶著怒意。
齊沛的聲帶、咽喉、氣管、胃全部被工業酒精灼傷,頭部和臉部被硫酸腐蝕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皮膚,接下來她將要麵臨的是一個接一個慘絕人寰的治療過程。
當初齊沛跟蕭啟赫私奔,他沒有去追,以為自己成全了這個姑娘她會幸福,蕭啟赫會珍惜,可是當他再站到齊沛麵前,看到她這副樣子,真恨不得手刃了那個畜生。
他最愛的,卻被人棄如敝履。
一周後,拆開臉上的繃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齊沛叫得分外慘烈,她曾在電影裏見過的喪屍,也不及她現在的樣子恐怖。
不管葉景瑞怎麼勸說都毫無用處。
這天晚上,趁葉景瑞幫她端湯的時候,齊沛一刀落在手腕上,她不願意麵對這張另自己作嘔的臉,還有這樣失敗的人生。
葉景瑞及時趕到製止了她,將她抱在懷裏寬慰,“沛兒,你還有我。”
齊沛奮力推開葉景瑞,眼眶裏全是淚。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像她這樣的怪物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就應該識趣點自我了結。
葉景瑞一把拉住齊沛的手,趁著夜色帶她出門,車子一路開到公墓。
她不知道葉景瑞究竟有什麼目的。
最後,葉景瑞將她丟到齊久安墳前。
曾經侮辱的痕跡都已經被葉景瑞打掃幹淨,但是黑白照片依舊冰冷。
“齊沛,死很容易,但是你忘了你曾經肚子裏的孩子,你的父親,還有你在那個家裏遭受的一切?”
齊沛心中某一處被她忽略的火焰似乎正在熊熊燃燒著。
她對著墓碑搖頭,眼睛逐漸變得冷凝。
不,不能死,蕭啟赫跟米樂兒的賬還沒算清楚。
葉景瑞看著齊沛,他曾經喜歡的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不可能再回來,但是他不可以讓她死,哪怕是隻能依靠仇恨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
她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景瑞哥哥,幫我。
他微笑,似寒冬暖陽,“隻要你要,隻要我有,我什麼都給你。”
蕭家別墅。
蕭啟赫看著麵前的兩份離婚協議,他已經這樣坐了一個通宵。
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會同意離婚?
“啟少,您該休息了。”特助舒宇提醒他。
眼睛下意識掃過他麵前的離婚協議,忽然皺起眉頭,“啟少,這份文件上怎麼有血跡?”
蕭啟赫身份特殊,他身邊的特助身手和見識都不差,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文件上畫押的那塊紅色不對勁。
“血跡?”蕭啟赫回頭看向舒宇。
舒宇指著那兩個指印,“這不是印泥,而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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