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言的囑托(1 / 2)

馬大人在一旁佯裝阻攔,暗裏支持,刻意講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家桂,你這又是下的誰的命令?我讓你如此幹了嗎?”

天良母一看情況危急,連忙上前幾步,走到馬大人的身邊,義憤填膺地講:“大人,榮鳴兄弟剛淪為犯混,講出那樣過頭的話來。可他,是受冤枉才如此幹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計較。您是官家人,啥事全是講一個秉公辦理。他偷沒偷那對兒瓷瓶,可還沒定論呢。這打不打,是不是該您講了算?真動刑,也該帶到衙門裏,正式審時吧。現在就打,可有點不合規矩的嫌疑……”

“是啊,您是大人,他華家桂是告狀人,哪有大人不發話,當差的直接聽告狀人話的道理?走到哪個衙門,這也講不過去吧?”華天良聽了媽的話,也在旁邊幫腔。

馬大人雖跟華家桂一個鼻孔出氣兒,也感覺華榮鳴好欺負,可他依舊替自個想得多。明白自個做得太露骨了,會對自個不利。一見麵前這幫腔的母子倆全是硬骨頭,有頭腦,又有股子鑽勁兒,華家桂都明白不和他們直接硬碰硬,馬大人就更留了個心眼。他是擔心這母子倆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厲害背景,自個做得太絕了,到時沒了退路。

因此,他開始往回找補。刻意對著華家桂,以批評的口氣講道:“家桂呀,你丟了重要物件,內心著急,我理解。這華榮鳴參與了偷你的那對兒瓷瓶,也肯定八九不離十,可這抓犯人,審犯人,是我自個的事。這命令,依舊得由我來下!該如何辦,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跟著參和了。”

華榮鳴的處境眼看就要有轉機,華天良跟他媽內心都舒服了好多。豆豆跟她媽,臉上也現出了一絲喜氣。

可正在這個時,華家桂的傻孩子聰慧被適才離開的人用車馱了過來。

一進華榮鳴家的大門,傻聰慧就直奔豆豆跑了過去。嗬嗬傻笑著,嘴裏流著哈喇子,一邊跑一邊叫:“媳婦,媳婦,俺來了。俺爹講今兒我們在這院裏就可以圓房了……”

豆豆哭著,跑著,躲著。一不小心,一個小水窪讓她滑倒在地上,剛想爬起來,就被飛奔過來的傻聰慧撲在了地上。

聰慧一隻手用力地撕抓著豆豆的衣裳,另一隻手,還在不斷地退著自個的褲子。眼瞧著他就把自個褲子脫下來了,露出了整個的下半身。

華榮鳴瞧著豆豆那痛苦的掙紮,隻覺胸中一股熱的東西不斷往上湧,講了一句:“俺的好閨女呀!”接著,一口鮮血噴出去好遠,刹那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蒼天啊,你是想絕了俺一家人嗎?”一向柔弱的豆豆媽瞧著麵前所發生的全部,望著天空撕裂心腸地叫了一聲。她既想跑過去扶起自個的丈夫,又想把撲到豆豆身上,一心要把豆豆占為己有的華聰慧一腳踢開。兩個深愛著的人,同時在受著傷害,豆豆媽真想把自個劈成兩半,把自個的那點能量同時傳遞給他們。

可是,此時此刻,豆豆媽的腳就像灌了鉛,一動也不能動。一陣心悸與眩暈,讓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懷裏抱的壯壯也被她摔落到地上。壯壯整個身子都趴在地上,臉部直接著了地。過度的驚嚇,讓這個兩歲多點的孩子也如同意識到了什麼。他雖然一直在哇哇大哭,卻掙紮著,很快爬了起來。帶著滿臉的泥,撲進媽的懷裏,指著自個的小鼻子和小嘴巴,哭喊著:“媽,媽,這,另有這——疼!”

瞧著媽臉上那止也止不住的淚水,小小的壯壯還沒擦淨自個臉上的泥巴,就又啜泣著,伸出粉嫩嫩的小手,替媽抹去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淚水。小小的他,在還沒能真正弄知道人生酸甜苦辣時,就已經體味到了一次心痛的滋味。

華榮鳴一家人當中,唯一還能立在那裏的隻剩下六歲的花花。小小年紀的她,又何曾見過如此的陣勢?

她恨恨的盯一眼華家桂,跑到天良母的身邊,使勁拉住了她的手,一麵用力搖晃著,一麵抬起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叫著:“大娘,你是最本事的人了,豆豆姐,俺爹,俺媽,你可都要幫他們呀!”

天良母瞧著花花那渴望的眼神,聽著她那充滿童真的祈求的聲音。用力把這個驚嚇過度的孩子摟在懷裏,聲音虛晃著講:“花花乖,大娘在這,大娘在這,一定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