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過(1 / 2)

同樣都曾經是跟著寡居的阿媽生活過的女人,豆豆像感覺如此一個女孩好不容易有了直屬自個的婚姻和小家庭,嫁的人,卻根本不喜歡自個,該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至少,對於她自個,是一直如此想的。

“要單單是衝喜,那倒還好。要是衝喜能把他阿媽的病給衝好,也行。聽講那位少奶奶進去門才三天,他媽就走了。自那往後,潘家少爺,就沒給石梅少奶奶好臉兒過,那喜氣,是一點沒瞧著。撇開氣,依舊氣;撇開煩,依舊煩。”

“如此的婚姻,要它有啥用呀?還不如一個人單過得好!”豆豆的眼睛裏略過一絲憂鬱,她講的是潘劍冬和趙石梅的婚姻。可像這句話裏還隱約藏著另一個女主角——就是她自個。

趙栓柱聽不出豆豆這句話裏隱藏的那層意思。

他依然要投入地繼續講述他的故事——“就這位潘家少爺,聽講那時待他媳婦那惡劣勁兒,都出了圈了!本來他就是勉強答應了跟人家結婚,內心不痛快。後來,他阿媽的命又沒保住,幹脆他就把這種不痛快一切撒到這位少奶奶身上了。撇開大吼大喊,就是吹胡子、盯眼睛,就有些人傳講,講有一次,石梅少奶奶牙痛得半邊臉都腫起來了,眼睛發脹,看東西都模糊,結果這潘家少爺有點輕微感冒,少奶奶是拖著病身子,給他親自熬薑湯水喝。給他端到臉前頭,結果他不但沒喝,還溜溜撒了人家一身。你講,就如此的少爺,就他如此的作派,能不遠近聞名嗎?當然啦,這名聲是大了,可惜是——臭名!”

“栓柱叔,您這都成了講評書了。就潘劍冬那人,咱可是親眼見了本人,親身跟他接觸,如何看,他都不像你講的如此子壞呀!”華天良憑著自個對於潘劍冬的了解,是如何都不肯相信栓柱叔所講的這些全是真的。當然,他同樣不希望豆豆認為這些全是真的。他也不想豆豆聽了這些傷心,失望,內心痛苦。

“俺如何是講評書呢?這全是俺這些年從城裏大店小店聽來的。你想呀,那位石梅少奶奶走了也有些年頭了吧。再如何講,這潘家少爺全是再沒有續弦的人。你講他們家那麼好的條件,如何就再也娶不上個老婆呢?依我看,肯定就是在原來的老婆身上做得太過分了。那些富家小姐,就沒人再敢跟他了!哪家老爺太太願意讓自個家姨媽嫁如此一個活土匪呢!”

趙栓柱最後的這幾句話,講得豆豆的頭上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她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手也抖了起來。她控製不住自個情緒的喃喃講道:“莫非,劍冬哥,撇開表現在咱們眼前的好,真的另有好多見不得人的作為?”

“豆豆,快別胡思亂想了。當聽栓柱叔到處聽來的這些花邊消息,肯定是不太有準的。明兒一早他不是就來了,我們親口再問問講就是了。”華天良看到豆豆那種難過的樣子,內心也跟著難受起來。

他強壓著自個的情緒,拍了拍豆豆的手,用如此的話安慰著豆豆。也安慰著他自個。

……

最後到家了。趙栓柱拿了那兩個滾驢子,趕著馬車回華家桂家交差去了。

豆豆和華天良則分別回家。

走到家門口時,豆豆對著華天良有氣無力地講道:“天良哥,來來回回走了好久的路,我有點累了,要不然,今兒晚上,我跟你分頭去通知完那些病人。等明兒一早,我就不跟你去接劍冬哥了,你一個人直接去村口接他吧!”

“如此呀。要是感覺累,那就聽你的。俺一個人去接他。豆兒,其實,有些事,栓柱叔講的肯定是有水分的。你也別太……”

“天良哥,我真的是累了。跟劍冬哥沒關係的,他要如何做人,我們哪裏管得著呢?”講完,豆豆輕輕哀氣了一聲,走進了家門。

華天良內心也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覺得。他內心思著:明兒就是這約守不住,病看不成,也要先跟劍冬兄弟問明晰,他以前的那段婚姻到底是如何回事?可不能瞧著豆豆難過成這個樣子……

這邊華天良和豆豆將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潘劍冬那裏呢,也同樣將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

隻是這會不眠,不一樣的情緒。

從把華天良和豆豆送走後,潘劍冬就一個人踏上了回醫院的路。路過一家賣各種生活用品的雜貨鋪時,潘劍冬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

“明天一早就去村裏給各位看病了,把豆豆帶來的那盞小油燈留在醫院做紀念了,真應該趕緊再買一盞新的做禮物,送給她。爭取一見麵,就給她一個驚喜!”

隻要內心如此一想,潘劍冬就感覺腳步更加輕快了,心情也更加舒暢了。他是幾乎蹦跳著,邁上了那家雜貨鋪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