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正想順水推舟,給陳師爺一個獲點小利的機會。剛好他也困倦起來,不住的打嗬欠,甚至,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華家桂看出了苗頭,馬大人這是煙癮又犯了。
跟馬大人一同混了多少年,華家桂對衙門裏的一應事物也是摸得門清。為了一直把這棵大樹靠住了,他明白,有時,得給其他人點撈取好處的機會。猴孫都在,樹才更不易倒。
因此,華家桂刻意站起來,對馬大人講道:“馬大人,您要是累了,咱要不然,明天再審?或者,讓陳師爺瞧著辦。我先攙著您回後院去歇歇。”
“如此也好。陳師爺,你應付得來?”
“馬大人,您放心,我應付得來。”
“那好,那我就跟華老爺一同回後院了。你在這,繼續審著。審著有門道,你就……要是沒門道,那你就……”
馬大人起身離開時,對著陳師爺講了如此幾句。他講到第一個“你就”時,直接做了一個用手數錢的手勢。再講到第二個“你就”時,則直接做了一個用棍子狠砍的動作。小動作隻在袖口處做,陳師爺也照樣看得明晰。
陳師爺哈著身子,一麵點頭,一麵連連講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該如何個審法,小的一定給老爺個滿意的交代。”
一見馬大人把審潘劍冬和華豆豆的事交給了陳師爺,自個要躲清淨去了。兩位一心等著領錢的差人卻急了,馬大人和華家桂許給他們的好處費還沒有著落。他們哪裏願意讓馬大人就如此著離開。
可是,真正想要張口,那要賞錢的話卻又如何都張不開口。
“周瑜”一激動,直接衝著潘劍冬就叫了一嗓子。
“潘劍冬,你個狗東西!”
這一嗓子可好,弄得馬大人和陳師爺都被嚇了一跳。
“周瑜,你這是幹什麼,是在嚎喪嗎?分明把我的魂給叫出來了!”馬大人生氣地講道。
“馬大人,馬大人,我不是有意嚇唬您,隻是,隻是內心恨這個潘劍冬!”如此時,“周瑜”也隻能把自個的反常舉動的導火線給引到潘劍冬的身上。
“內心恨就恨吧,幹嗎要叫如此一嗓子?”
“大人您不明白,抓這小子費了咱們哥倆好大勁,可還半毛錢的賞咱們都沒領著,這內心頭——憋屈,可不就叫出來了嗎?!”
“怪不得你們如此鬧。原來是如此回事。那一會兒,你們……”馬大人話還沒有講完,就聽衙門外人聲嘈雜。
隻見五六個人,一同風風火火,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劍冬少爺在哪,我得看看,受了什麼欺負沒有?”人還未到,一句高聲的急切的問話先傳到了各位耳朵裏……
那熟悉的聲音,撇開潘宅的管事趙叔,還會有誰?
潘劍冬激動地回轉身,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剛好看見了走在前麵,一腦門子怒火的管事趙叔!
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向不如何喜歡外出的阿爸潘升職,居然也立在那群人裏麵!旁邊跟著的,是看門的老張頭兒,另有幾個年輕一點的下人。
跟在這群人身後,正氣喘籲籲,抹著滿頭大汗的,是潘劍冬剛結交不久的鐵哥們兒——華天良!
潘劍冬的眼神跟阿爸的眼神對上了!那眼神裏的內容太複雜了。有擔心,有關切,也有忿恨和憂慮,但更多的,潘劍冬依舊讀出了阿爸內心最隱密的那一部分——深愛!
潘升職的嘴巴張著,似有好多話想要馬上講出口。
隻是,當他看到,孩子毫發無損,依然全虛全影地立在那裏瞧著自個時。他原本急切的表情刹那恢複了平靜,眼神也從孩子身上,轉移到了旁邊的豆豆身上。
這個鄉下野丫頭,就那麼近的立在孩子旁邊。他們,幾乎是靠在一同的。這,讓潘升職皺緊了眉頭。他往後退了一步,沉下臉來,對著身旁的管事老趙大聲講道:“老趙,你過去,跟官家們商量商量這小子的事!沒什麼事,就讓他們早點放他回去!有什麼事,你就跟他們商量著辦就行!”
“是,老爺!我這就去!”趙管事答應著,走上前去。
見趙管事上前了,華天良也顧不得其他,跟著一同走了過去,瞧著潘劍冬和豆豆一切沒事,嗬嗬地傻笑著。
“天良哥,原來,你也來了!”還沒等潘劍冬開口,豆豆先跟華天良打著招呼,激動地講道。
“媽教了俺這個法子,為了救你倆,俺去了潘家宅門,直接見著了趙管事,連潘老爺也一同給搬了來了!”華天良用手指了指趙管事,又指了指潘升職,興奮地答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