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南的車丟在了章家別墅裏,一行四人都上了祁尊的車。
本以為祁尊會開車找一個安靜的場所,坐下來談關於小玉的那件事情,他卻彎彎繞繞的把車開到了靠近郊區外,停在了一處荒涼涼的路段,現在是晚上八點多一點,路上偶爾飛快的掠過一輛車。
燕安南坐在祁尊身旁的副駕駛座上,林沫冉和劉妙妍則坐在後座,一路上都很沉默。
卻沒想到,一直紅著眼眶的劉妙妍最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她看著車窗外聲音很輕很小,像似自言自語的嘲諷道:“真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
林沫冉聽得很正切,不由得隨著她的視線往車窗外掃了眼,四處黑壓壓的,這種路段遠離了市區當然不會有路燈,隱約能看見路兩旁綿延起伏的小山丘。
女人這一句話,某名的讓林沫冉後脊背一寒,眼神緩緩的看向她的小腹,抬起眼來時,剛好看見她慘白的一張臉,勉強勾起一絲笑意,很是淒楚。
林沫冉心口一縮,她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一個怎樣兩難的選擇題。
這個女人想要跟燕安南在一起,想必會扭曲了事實的真相,不知道小玉被她扣上了什麼樣的不白之冤?如果她說出事實真相的話,那麼燕安南肯定會情緒失控,無疑這個女人和孩子會受到傷害。
如果她不說出事實的真相,她的良心也會過不去,這輩子都會覺得對不起小玉。
是選擇維護千瘡百孔的小玉?還是選擇這個女人和她無辜的孩子?
林沫冉一時為難得心口發疼,她並不打算在小玉和燕安南的這段破碎的感情上起到什麼推波助瀾的作用,世間最讓人頭痛的就是這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所有的選擇隻能靠自己,誰都幫不了忙的。
“劉小姐.....”就在她內心苦苦作鬥爭的時候,駕駛座上的男人忽然冷冷的出聲:“在我麵前對我的太太使用心理戰術,可不好。”
他全身冷冽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無聲的告訴女人,他生氣了。
祁尊從後視鏡裏看著後座林沫冉皺起的眉頭,他忽然就懊惱起來。
他的處事風格一向不留餘地,果決處理任何事物,對的就是對的,錯了就是錯了,而這個小東西為人處世的方式跟他完全不同,她善良多情,哪怕是傷害了自己,對人對事她都會留有一絲餘地。
他一時沒考慮到這一點,竟然讓他的小東西此時麵臨這樣的兩難境地。
隻差一點,他就讓她的心靈上又留下了一抹陰影,而且還是因為別人家的破事兒。
真是該死!
想到這兒他忽然笑了,笑容放肆,透著一股妖涼,讓人不寒而栗。
“燕安南.....”他唇角微微一挑,話鋒忽然一轉,衝著身旁的人出聲:“你跟顏小玉認識多少年了?”
燕安南一頓,看著車窗外的夜空,神色有些沉痛,悶著不接話。
“從小學到大學....到如今,二十年了吧。”祁尊唇角微挑,斷然譏誚出聲:“都認識二十年了,你特麼真的相信過她嗎?”
燕安南全身一僵,收回眼神,心虛的低下頭去,他抹了把臉,聲音悶悶的傳出:“....我沒有....我沒有不相信她,我隻是....不信我自己,有你這麼個優秀的存在,我特麼...嗬嗬.....”
說到最後他自嘲的笑了,沒有說下去。
祁尊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他邊挽衣袖,邊對著車後座問了句:“林沫冉,會倒著數數嗎?”
“......?”林沫冉忽然被他這麼一問,嚇得一顫,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摸不著北的點點頭:“......會。”
小學生都會啊,幹嘛問我這個?
“那好,從現在開始,閉上你的眼睛,從一百倒數到一,沒數完不準睜開眼睛。”
他的氣勢太過淩厲了,林沫冉隻覺得心尖兒上躥出一股駭意來,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在這種氣場下她是從來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的,急忙照做了:“......一百、九十九、九十八、九十七、、、”
耳邊隻聽他忽然開口,冷的入骨的五個字:“燕安南,下車。”
車身晃動了一下,燕安南下了車,不一會兒就聽見車外一陣悶悶的響動,和祁尊清冽的嗓音:“燕安南,你特麼連我也懷疑?”
又是一陣悶響,伴隨著男人的悶哼,坐在林沫冉身旁的女人尖叫一聲:“啊——安南——”
女人準備下車,卻被林沫冉一把抓住了胳膊,她閉著眼睛都得聽出車外肯定是在打架,她繼續照做數著數,抓著女人的胳膊不撒手,她不能放這個女人下車,祁尊一向脾氣不好,這女人要是下去,被碰一下磕一下傷到了孩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