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少·····”
早晨七點,門口兩名保鏢見從外麵忽然回來的人,被驚的不輕。
他沒開車!步行回來的!
昨晚他的去向,作為祁家保衛科的人,就算不跟去,也是必須要隨時知道他的去向的,為防萬一他遭遇什麼險境,好準確及時的趕到。
從市二醫院走回來得有三十幾站路吧,看他一頭薄汗襯衫貼身的樣子,確實像步行回來的!
這大少爺有多精貴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了,除了定期去健身房活動一下筋骨外,他什麼時候步行過這麼遠的路?這一大早的是抽的什麼妖風?
祁尊瞟了眼二樓臥室的窗口,淡聲問:“她沒起來?”
何止是沒起來啊,根本就是剛睡下喂!
尊少陪了另一位一晚上,少奶奶不吵不鬧,也不翻圍牆給他們找麻煩,她隻是安安靜靜的把自己關在屋裏,擦了一整夜的地板而已!
屋裏亮著壁燈,雖然光線有些昏暗,透過窗簾還是看得見裏麵一點點光亮的,後半夜他們偷偷從窗簾的縫隙中往裏麵看了下情況,頓時就被震到了,她一直趴在地上,手上一刻不停的擦著,樓上樓下都不知道擦了幾遍了!總之,樓梯和大理石地板,亮閃的都能拿來照鏡子了!
保鏢壓低聲音如實彙報了情況:“少奶奶不是沒起來,她擦了一夜的地板,剛睡下······”
祁尊聞言,眸光一緊,抬步就往屋裏走。
睿智如他,何須多言,簡短的一番彙報,對他來說已經是足夠多的信息了。
推開房門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讓他發緊的眸光忽然間碎開了,一絲慌亂閃過去,眸底很快起了怒色。
在玄關處他彎身脫了鞋,光腳踩在還有些濕潤的地板上,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腳下的地麵,還真能清晰的照出一個自己來,像是在訴說著他昨晚有多過分,又為了家外的女人一夜未歸,這兩年來一直是這樣,從未變過。
燒了以前那棟充滿了不愉快的房子,搬了新家又能怎樣呢?他還是在製造不愉快的回憶給她。
一定很心灰意冷吧——
他一步一步走進去,上了樓梯,舉步千斤重的感觸這還是人生頭一次體會。
站在主臥室的門口,他沒有推門進去,點燃了一支煙,站靠在樓梯的欄杆邊,就這麼看著緊閉的臥室門。
不知不覺一支煙抽完了,他把煙蒂摁在手邊的煙灰缸裏,無意間瞄見,水晶煙灰缸底部,貼了幾個紅色的字‘吸煙有害健康’。
這般細致,這個女人真的太懂得從細節上侵占一個人的心了,她就像初冬的朝陽,不強烈不刺眼,溫暖的恰到好處,但又給不了你需要的那麼多,一絲一縷就勾動了你全部的人性弱點,貪、嗔、癡。
操控人心一直是他的強項,作為一名商人,他深知一旦被人操控就意味著敗給了對方,他沒敗過,可不知何時,他竟敗給了林沫冉,就這麼毫無察覺的敗給了她。
看著緊閉的臥室門,他勾起一絲苦笑,低聲喃喃自語:禪宗裏講,執空所導致的斷滅,較執有所導致的欲念更有殺傷力····林沫冉,你若是我的敵人,肯定是我最強勁的對手,我會輸的。
覺得口中苦澀,他又點上了一支,不知不覺中煙灰缸裏就有了三四個煙屁股,像是在證明他有多失落多無奈。
他是在等她多睡一會兒,不能確定她此時睡熟了沒有,但有一點他能確定,他若是進去,肯定打亂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內心,讓她這一夜的努力都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