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祁家保鏢已經迅速的圍了那棟設有狙擊點的樓層。
樓頂上,男人左邊胸膛上受了傷,黑色的高領衫已經浸濕了一大塊,他抬手猛地按住溢血的傷口,靠著牆壁幾乎站立不住。
這群祁家狗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個個都是高手,這一槍隻差一點點就到了心髒。
必須馬上離開這裏!
他緩了口氣,試圖抱起地上昏迷狀態的女人,彎腰用力一抱,傷口溢出了更多的血,滴了幾滴在女人蒼白的小臉上,他抱不動她了,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抬手幫她擦拭臉上的血珠,喘息著輕聲喚道:“冉冉,冉冉?醒醒,我是逸凡哥哥,快醒醒,我帶你離開,冉冉?”
女人一動不動,想必後腦勺被擊的那一下不輕,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該死的!她這麼瘦小怎麼受得住被擊打。
他想用繩子把她綁在自己的背上,逃走的路線他早已準備好了,可是,左胸的傷口不停的流血,他開始體力不支,別說帶走一個人了,這樣下去,他逃走都困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樓下的那群祁家人已經從下麵包抄了上來。
在這千鈞一發之時,他一拳砸在了地板上,閉了下雙眼,站起身,忍痛割愛了:“冉冉,我會回來帶你離開的,你等著我。”
走到欄杆處,一條繩索從這邊這棟高樓層接上了旁邊的那棟低樓層,即便受了傷,依然不影響他的好伸手,從繩索上快速的滑到了另一棟樓頂,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裏。
一群黑衣男衝上樓頂,隻找到了暈厥過去的林沫冉,和牆上的血跡。
......
展躍先一步送往了醫院。
在房間找到人的時候,隻見顏小玉,沒見林沫冉,祁尊一把擰起床上的人,兩下把她弄醒了,一句:“沫冉呢?”
顏小玉嚇壞了,慌亂的往床上一看,哭著回了句:“我不知道。”
祁尊臉色驟變,雙手用力恨不得掐死她:“不知道?人是你帶走的,你說不知道?”
幸好燕安南及時趕到,走過去一把捏住了祁尊的手腕,怒喝一聲:“她也嚇壞了!放開她!你要實在不消氣,你特麼衝我來啊!”
“你以為我不敢?”祁尊扔下顏小玉,一拳就朝著燕安南砸了過去:“我說過,你倆的事,不要找她,為什麼要找她?”
燕安南被一拳打倒在地滑出去一段距離,左邊臉頰頓時浮腫了起來。
眼看祁尊眸色猩紅,已經徹底失控了,保鏢衝進來急聲彙報道:“尊少,少奶奶找到了,在對麵樓頂。”
這一句,祁尊總算是有了點人色。
這會兒坐上車了,顏小玉都還心有餘悸,她從小沒見過祁尊這麼憤怒絕望的神色,就像他的世界已經坍塌了,他要毀滅一切似的。
燕安南本來是尾隨著祁尊一起過來的,半路上車拋錨了,所以晚來了一步,這會兒抱著顏小玉隻能上了祁尊的車。
這一路上,祁尊抱著懷裏暈厥過去的人兒,麵沉如水,看的顏小玉都不敢再招惹他了,乖乖的縮在燕安南的懷裏,閉著眼睛假寐。
醫院此時的氣氛,緊張異常。
展淩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口,他手上還戴著一雙沾滿了血的一次性醫用手套。
裏麵搶救的是展躍,子彈離心髒毫米的距離,從背部穿透的,危險性非常高的一場手術,剛才大出血,他竟然慌了,手術刀都沒握住掉在了地上,這是他第二次犯這樣的錯誤,第一次是祁尊車禍那次,他也是這樣慌了,就像個廢人一樣站在手術室門口,什麼都做不了,什麼忙都幫不上。
都說他醫術高明,可為什麼連至親之人他都救不了?他無法心境平和的去麵對手術,四年前是祁尊,這次是展躍,都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竟然無法救治他們,他還算是個醫生嗎?
剛才展躍還沒送醫院來的時候,祁尊就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安排張主任主刀,在電話中祁尊就下了命令:“展淩你聽著,安排其他醫生手術,展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特麼也別活著。”
祁尊早就料到了他有這方麵的心理障礙,他沒聽,還是要親自搶救,手術到一半大出血,差一點他就誤了手術,幸好張主任在一旁接著把手術進行了下去。
安可走了過去,輕輕握住了他的胳膊:“關心則亂,不是你的問題,他會沒事的,放心吧。”
“安可,我還算是個醫生嗎?”展淩自嘲的笑笑,臉色蒼白,眼中就像忽然間注入了全世界所有的憂傷,與他這樣的眼神對視,誰都會被他感染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