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吃了。”
“伊澤被賴月拉走了。”
我和桀異口同聲,最後發現,現場隻有我倆了。
吃毛線宵夜,鬧到後麵結賬的人是桀,說好的賴月請客呢。太不靠譜了。
從店裏走出來,我打算去街上搭車,就回頭對桀說:“你還傷著,我自己回去。”
桀停在離我一臂之遠的地方,沒有接我的這句話,卻反問:“你想去我家麼。”
唉?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十點多了。我倒是想去看看,畢竟從來沒去過,但不代表現在就要去。
“回答我,想還是不想。”
第二次問,他的語氣重了些,我不假思索地點頭,利落地回答:“想。”
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又開啟一個新問題。
“很在意我的心情嗎。”
“是。”
發現這是一個很好的與桀交流的機會,我一改先前急著回家的態度,向他邁進一步,他卻往後退了。
我站在燈光下,他退到了陰暗處。
“我們以前關係很好,是不是我後來做錯了什麼,我感覺和你關係越來越疏遠。如果你不想繼續做我的保鏢,你可以……”
“無雙,是我變了。”
我的話被他輕輕地打斷,那雙漂亮的異色瞳孔蒙上一層暗色,還有一閃而過的掙紮。
我小心翼翼地表達觀點:“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我隻是想能當你的親人。”
“我要的,不是這個。”
“唉?”
“你能接受幾分真的我。”
烤牛排嗎?幾分真?我還幾分熟呢。我本著不恥下問的心,老實問:“我不懂,什麼意思。”
我開始覺得這場莫名其妙的談話讓我跟不上節奏了,我雲裏霧裏的,不知道桀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我可以毫無保留地麵對你麼,你能認同這樣惡心的我麼……”
糟糕,我越來越搞不懂這談話的意義了!桀好像陷入一種自我唾棄的怪圈中了,也不管他會不會避讓了,我快步上前,一手拍在了他的臉上。
少年被我啪的拍醒,眼睛睜大,正視著我的麵容,他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我問:“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看看你家?”
桀張了張嘴,抬手按住我的手背,低聲地解釋:“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需要什麼準備嗎?搞得像是要去見家長的小情侶一樣。
不過,現在的桀好軟啊。像是某種褪去了硬殼的生物,隻剩下不堪一擊的內在部分。
一度以保護者姿態出現在我身邊的人,忽然流露出這樣不確定又害怕的模樣,是很能激起女生的保護欲。就算我是個弱雞,此刻也想好好保護他。
忍不住墊腳,學著媽媽的樣子摸桀的腦袋,我笑了笑:“那就等你準備好。”
雖然不覺得自己和桀有敞開心扉談論什麼,可他的情緒明顯好轉起來,能感受到他徒然放鬆的態度。
我不太明白,但覺得他高興就好。
*
托著腮望著窗外的操場,高二年級的在上體育課,伊澤的身邊聚集了很多女孩子,他笑的敷衍,抬頭看向了我這邊的教學樓。
隔著老遠的距離,他朝我揮手,看到他,我現在隻能想到賴月。
如果我喜歡的人變心了,我會是什麼態度?
算了,想太遠了,首先我得有個喜歡的對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