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光明與黑暗(三)(1 / 3)

喬喬記得,當時景琰從軍部回來時,作者是這麼寫的:

當黑色軍車緩緩停駐時,車內的人並沒有馬上下來。月涼如水,樹葉被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動,景琰透過車窗仰頭望著古堡的最高層,隱在暗處的麵容模糊又清冷。

這不是他第一次出古堡了,這卻是他第一次以最沉默的姿態回歸。

血鶯花搖曳,下車時他俯身摘了朵紅色的花,如今花徑上的刺劃破他的手指,血液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景琰扯唇低笑,踏著滿地月色而離。

整段描寫中,作者並沒有去寫景琰當時的神情,但這段話字字藏針,喬喬不難感受到書中人物的細節變化。

車停了,正如書中的設定般,景琰並沒有馬上下車。車頭上的金色標誌令周圍路過的人紛紛遠行,此時喬喬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有那麼一刻,整個世界的聲音都靜止了。

當景琰終於從車上下來時,外麵寒風肆意。大風席卷著一切脆弱的生靈,一些血鶯花被摧毀,紅色的花瓣隨著寒風在風中飄搖。

喬喬被吹起的長發糊住了視線,她手忙腳亂的將頭發從臉上扒開,看到的就是景琰立在車旁的孤傲身影。

“哥哥。”

此刻的世界是灰色的,哪怕有血鶯花點綴,但也仍舊褪不去景琰眼中的暗色。他仰頭望著古堡的頂端,身上的黑色鬥篷獵獵作響,喬喬一切的不安找到了源頭,於是她邁著僵硬的步子向他走去。

“你、你還好嗎?”

上前抓去景琰的指尖,喬喬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這一扯終於扯回了景琰的思緒,他垂下眸子望向喬喬,微涼的氣息靠近時,他沒有說話,隻是抬頭觸了觸她的眉眼。

“哥哥?”

景琰的氣息明之前內斂太多了,這種內斂中還存著絲絲神秘的莫測。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喬喬更怕他自這之後性情大變,如果他以後不想要喬喬了,那麼等待喬喬的隻會是無盡折磨。

“喬喬最近過的好嗎?”

良久的沉默後,景琰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聲音不覆之前的溫涼,帶了些沙啞低沉,聽起來纏綿又冷清。

喬喬縮了縮,此刻景琰的指腹還未從她臉頰移開,他弄的她很不舒服。不敢直接偏頭避開,喬喬索性撲入他的懷中,抱著他的腰身軟軟的說了句:“哥哥,喬喬好想你呀。”

如果是以前,景琰一定會抬手將她抱牢,他不僅會抬頭揉一揉她的腦袋,還會低笑著同她說話。

可是現在的景琰什麼也沒做,他身形站的直直的,手指從喬喬臉頰被迫抽離後他就垂在了身側,哪怕是空閑著他也不去碰她,隻是懶洋洋的笑了笑,回了她一句,“是麼?”

如今的景琰剛剛從軍部舊臣那裏查到雁容王後的真正死因,從那裏調查了一周後,所有的顯示結果都對準了國王景泰。

景泰,雁容王後的丈夫,也是景琰的親生父親。當初雁容王後死時景琰剛好被派到軍部訓練,明明走之前自己的母親還好端端的一切安好,誰知他走後沒幾天,古堡中就傳出王後薨逝的消息。

景琰沒有見到自己母親最後一麵,他回來時看到的隻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體。

他的父親告訴他,他母親是操勞過度,忽然暴斃而亡的。

他父親還說,他的母親走時很安詳,並沒有痛苦。

景琰牢記母親生前的教導,不去猜測也不去探究,他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可是結果呢?

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些信息,景琰眸色更冷了一分。垂著的指尖在空氣中微微一抓,由心中生出的暗黑情緒就開始一點點蔓延。

懷中的人在害怕,景琰這一刻感受的真切。

他垂眸看著縮在他懷中顫抖的小東西,抿唇等待著她的逃離。可她沒有,始終都沒有。

“哥哥心情不好嗎?為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