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絕色謀士(1 / 3)

滄涴從容地收回視線,沒有半分被臨淵撞破的慌張,坦坦蕩蕩地道:“我在看七皇弟,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對勁,過分蒼白了些。”

臨淵是文桓帝嫡長子,而臨淮不過是文桓帝第七子,她嫁給臨淵,便是比臨淮小上九歲,也必須隨臨淵喚臨淮一句“七皇弟”。

滄涴的聲音不大,但卻足以坐在她不遠處的幾人聽見。莫彧,臨祈和臨淵的目光登時都轉向端坐的臨淮。

臨淮淡淡頷首道:“勞皇嫂掛心,扶楚昨日偶感風寒,今日已是好上許多。”

臨淵的目光從臨淮臉色掠過:“可喚奉禦探過脈象?”

莫彧也應道:“瑾王殿下,如今已是五月裏,患了風寒不是小事。”

臨祈淡淡地附和了一句,便不再看臨淮,看著難受得緊。

臨淮道:“探過,並無大礙。”

“那便好。”

言罷,臨淵攏了滄涴的身子,完全傾身擋住了她的視線,低下頭對她道:“這次總沒有理由再看過去了?”

滄涴微愕:“夫君。”

臨淵飲下一杯酒,重新低下頭,醇香的酒氣噴灑在滄涴耳畔,他微眯了眯狹長的鳳眸,危險地道:“涴兒,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本宮的底線。”

他不開口並不代表不知道,早在滄涴進殿時似有若無地瞥向臨淮的席位時,他就注意到了。他更能看得見臨祈對滄涴眷念的眼神。

滄涴也抿了一口酒。烈酒入喉的刹那,她難受地蹙了蹙眉,這酒的味道實在是太過辛辣,她強忍著咽了下去,也附身在臨淵身旁,耳語道:“既然夫君都知道,為何到現在才拆穿我?”

“不裝了?”臨淵輕笑著低下頭。

他的這個小妻子,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得多。他以為娶回來的是一隻稍有利爪的小奶貓,沒成想卻是一隻帶著乖巧麵具,長大後會氣人,又會傷人的猞猁。

滄涴莞爾一笑,依舊是溫婉端莊的姿態,吐出口的話卻不似以往般毫無攻擊性,帶了鋒利的刀刃:“夫君逼涴兒至此,涴兒如何還能裝得下去?”

臨淵揮手示意身後的內侍撤下滄涴手邊的酒,換上溫和的果酒,而後轉過視線看她,鳳眸中染上了些許意味不明的神色:“你喜歡臨淮?”

臨淮生得涼薄,逼視人時,那雙狹長鳳眸中暗藏的清冷疏離使得他更加薄涼禁欲,卻也因此點染了些許靡豔妖冶,更顯惑人。

滄涴的目光錯開一分,似乎在透過臨淵的身影看向根本看不見的臨淮:“夫君覺得呢?”

臨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凝視了滄涴片刻,又看了一眼身側的臨淮,這才意味深長地道:“七皇弟的身體一向不好,若不好好將養,怕是無法壽終正寢。”

滄涴眼底的神色一沉,還沒來得及回答,引百官皇族賀壽的伺儀官便已經走近。臨淵既是尚書令又是太子,自是第一位賀壽。

臨淵在看見伺儀官頷首躬身時便握緊了滄涴軟若無骨的手站起身,平靜地道:“該向母後賀壽了。”

滄涴在臨淵的牽引下站起身,跟在他身側走向正殿中央。

臨淮在兩人起身走遠之後,微側過身子,壓抑著輕咳了一聲,隨後沒有看一眼染血的錦帕,便將之捏為灰燼。

臨淮的咳嗽聲很輕,幾乎掩蓋在莊重的禮樂聲之中。坐在臨淮下側的臨祈卻是聽見了,他轉過眼,見臨淮手中天青色的錦帕被捏為灰燼,若有所思地看了臨淮片刻,等他的目光再轉向滄涴時,才驚覺她隨臨淵去賀壽了。

她就跟隨在臨淵的身側,聽著伺儀官的引導,規規矩矩地向皇後賀壽,柔順乖巧得不可思議,皇後似乎對滄涴很是滿意,從頭到尾都笑意吟吟,不是虛假端莊的笑,而是溫和慈愛的笑,連皇帝對滄涴的不滿似乎都在不著痕跡間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