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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不過四十餘, 又因保養得宜,竟似三十無異, 尤其她那一身端莊雍容的氣度, 著一襲正紅色鳳袍, 居高臨下地俯瞰眾位命婦嫡女時,她竟感到了幾分臨淵身上的氣勢,寡情睥睨。
皇後輕笑著頷首, 向滄涴伸出了手:“涴兒來了, 快上來母後看看。許久未見你了, 聽淵兒說你近來身子不適。”
站在皇後身側的臨涵見皇後喚了滄涴上玉階,眼裏極快地掠過一絲似驚懼又似抗拒的神色, 卻又不敢開口讓滄涴不上來,隻得自己退後了幾步, 避開滄涴的靠近。
皇後察覺到了臨涵的動作,沒說什麼,依舊笑著朝滄涴伸著手。
滄涴假裝沒看見臨涵的神色,從容地撚起裙角, 緩步步上了玉階, 旋即遞手到了皇後手裏, 歉疚地道:“兒臣不孝,勞母後操心。”
大燕習俗, 太子妃需三日一次前往皇後宮中請安, 但前些時日她與臨祈一同墜下隆山斷崖將近十來日, 回來後卻沒有半分她失蹤的消息走漏,想是臨淵隱瞞了下來。
皇後溫和的聲音裏隱隱透著威嚴:“淵兒未曾照顧好你,讓你身子不利爽才未來給母後請安,母後如何會怪你?”
臨淵站在下側,聞得皇後似有若無的斥責,恭敬應道:“是兒臣之過,這才耽擱了涴兒來向母後請安。”
坐在陳尚書夫人餘氏身後的陳茵見自己愛慕已久,高貴若神祗的太子殿下竟那般維護太子妃滄涴,心中的妒嫉不斷發酵,手中的錦帕都險些被攪碎。
她仰望著臨淵,眼中的愛慕幾乎難以隱藏,從她有記憶起,太子殿下似乎就是這般高高在上而又清冷神秘,如今多年過去,他似乎變得越發尊貴睥睨。她自小的願望便是能嫁給太子殿下。
可是……
嫁給太子殿下的竟是滄涴。
這也就罷了,哪怕是為妾,能夠嫁給太子殿下便足矣。可是太子殿下在娶了滄涴之後竟然立下了今生隻此一人的承諾。哪怕是她讓滄涴失了清白之後,太子殿下也依舊寵愛她。
陳茵的目光轉到在上座與皇後談笑風生的滄涴時,眼中的愛慕被瘋狂的嫉妒吞噬。
一個清白已失的人有何資格繼續做太子殿下的妻子?
滄涴在那道入骨的目光投過來時便感受到了,但她卻似恍若未見,從容地應著皇後的囑咐,連唇角的弧度都沒鬆一分。
臨淵見滄涴與皇後相處融洽,便要行禮離開。千秋節並不是在棲鳳宮舉行,而是在雍明殿。但皇後卻要在棲鳳宮先接受朝廷命婦與世家嫡女的朝拜。及至巳時,再攜命婦嫡女前往雍明殿。臨淵身為太子,自是不能與女眷隨行,而是需要先去禦書房,而後隨文桓帝前往雍明殿。
皇後揮了揮手讓臨淵早些去,便又轉頭與滄涴說話,坐在皇後下首的薛淑妃不時插兩句討皇後的歡心。
臨淵臨走之前,輕笑著凝視了滄涴片刻,見滄涴轉過視線來對他回以一笑,他唇角的笑意更濃,又警告似地瞥了縮在角落裏的陳茵一眼,這才邁步離開。
薛淑妃看見兩人的小動作,揶揄似地問道:“姐姐可是看見太子殿下適才看太子妃的眼神了?”
“嗯?”皇後本在拉著滄涴說話,陡然聽見薛淑妃開口,微分了些心,看向她。
薛淑妃打趣似地看了端莊而立的滄涴一眼,以團扇輕掩麵,對著皇後笑道:“太子殿下果真變了許多,之前太子殿下雖是仁德恭儉,對女子卻是不假辭色,如今百煉鋼也化為繞指柔了。”
皇後微眯了眯眼,薛淑妃卻僅是溫婉地笑著。少頃,皇後笑了笑:“妹妹可是糊塗了,涴兒與淵兒自幼便有婚約。”她拍了拍滄涴的手,又道,“自古以來,妻為夫輔,妻賢,夫敬。涴兒這孩子又是個頂好的,淵兒如何會不更加疼惜自己的妻子。”
滄涴羞報地微低下頭:“母後謬讚,兒臣如何敢當。”
“母後可沒說假話。”皇後拉過滄涴的手,笑眯眯地帶著她坐在側座上。
薛淑妃被皇後的話一堵,團扇下唇角的笑意僵了僵,皇後無非是罵她是個上不得的台麵的妾,在座的便是身份比她低,那也是正妻。
這是她這些年來最不想聽見的一個事實,皇後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她蔑視地瞥了一眼被太子警告就縮在一團的陳茵,眼中的諷刺越發明顯,妾有何好?便是皇帝的妾,那也不過是一個死後無法與自己夫君合葬的可憐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