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東暉的離開和保姆的忙碌,讓藺景謙身邊瞬間安靜下來,好像偌大的房間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仰躺在沙發上的時候,好像又回到了久臥病床,房間裏清清冷冷隻有自己一個人,動不了也幹不了別的,腦袋中就一遍遍的描繪菀菀的容貌,和一切關於她的事情。

後來琢磨的多了,有一些往常不注意的小細節便浮出了水麵,帶著自己曾經擁有卻舍棄掉的幸福,最後在病床上掙紮著回憶,然後悔恨懊惱可笑自己愚蠢。

恍惚間似乎有聲音在耳邊,藺景謙突然驚醒,才發現自己竟然因為頭疼的厲害直接睡在了沙發上,他的身上蓋著薄毯,燈光也被調暗變成了昏黃的暖色,即使他睡這麼久,一睜開眼睛也沒感覺到不適。

他側頭,找到了聲音的源頭。

廚房門前靠著一個穿咖啡色毛衣的女人,她身姿欣長纖細,頭發柔軟的散在肩上泛著不知名的暖色調,雙手抱著熱水杯,正在對著保姆說什麼,淺笑吟吟,秀麗溫婉。

藺景謙的心突然暖了過來,輕聲喚道:“菀菀……”

正說話的人突然頓住,轉過頭來哪還有什麼笑容,非常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有事?”

藺景謙瞬間從這溫暖的氣氛中回過神來,想起自己的糊塗事還要擦屁股,隻能訕訕道:“回來了?怎麼沒叫醒我?”

仲菀菀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張媽說你需要休養,我就沒有喊你。”

“倒也不是……”藺景謙突然頓住,想起來自己假借傷勢嚴重推遲離婚的事情,頓時不敢繼續說下去了,隻能笑了幾聲含糊過去。

現在兩個人關係並沒有緩解,他還真怕自己前麵剛說完沒什麼事情,後麵菀菀就要去離婚了。

好在仲菀菀也沒有追問什麼,應該說她已經不在乎藺景謙的想法是什麼樣子了。

晚飯是張媽做的,這位保姆從他們結婚起就開始雇傭,一直陪伴了他們五年,也算是老人了,十分清楚他們的喜好,做的都是他們愛吃的。

兩個人一起吃了頓飯,就進入書房開始談論關於離婚的事情。

藺景謙溫聲道:“菀菀,我覺得五年的婚姻不是想斷就斷的,曾經我們還約定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將離婚當成攻擊的武器,我覺得我們可以靜下來再好好的談一談。”

仲菀菀不為所動:“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為這並不是在互相攻擊,我已經深思熟慮過了,考慮到我們的三觀不合等問題,我覺得沒必要再繼續蹉跎下去。”

“合的,其實我也覺得演戲不一定非要為藝術獻身,也很讚同你的話。”藺景謙努力解釋道:“我是當時情緒太激動了,有一定的話隻是偏激造成的,事實上並不是我真實的想法。”

仲菀菀突然意識到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離婚協議書都擬好了你是要反悔嗎?”

“我當時就是腦袋一抽,等離開後就開始後悔了,但是為了麵子硬撐著沒有回頭,直到在搶救室的時候才覺得麵子什麼根本不用要,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跪搓衣板道歉。”

藺景謙將兩世的想法結合起來,盡量讓自己顯得誠懇,希望可以獲得麵前人的諒解:“我發誓以後都不會接這樣的劇本了,而且這次開機三天就出了事情肯定也是在提醒我呢,我可後悔沒有聽你的話了。”

仲菀菀一直等他說完,才緩聲道:“我嫁給你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你真的以為我在意的是劇本嗎?藺景謙我還真是把你想得太美好了,我以為你會理解我,或者是在乎我,看來這五年婚姻你都沒有上心過。”

藺景謙驚訝:“我不是……”

“那你說我一直糾結的在意的是什麼?”仲菀菀想讓自己心平氣和一點,但是說著說著她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你根本就沒有在乎過我,你娶我隻是為了讓家裏人安心罷了,我就是個擋箭牌,替你在家裏擋住一切事情,讓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工作!”

藺景謙懵了一瞬:“我沒有,我可以發誓我當初娶你是真的愛你,這五年來也從來沒有變過,我知道這兩個月我很混蛋,對不起菀菀,但是我真的沒有拿你當擋箭牌的意思。”

仲菀菀有些疲憊“我不想跟你說這些破事,我隻希望你在婚姻的最後階段能夠像個男人一樣,最起碼信守承諾,答應離婚就別後悔。”

藺景謙憋了半天:“那我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