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席江延是哪根筋不對才來找她的事,但他說出那樣的話了,時京墨這步子是斷然不敢再往邁的。
她隻好轉回身,麵對著席江延,笑說:“我以為席先生不喜歡有人在身邊打擾。”
他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命令似的吩咐她:“坐下,陪我喝杯酒。”
說完這個,他才問:“時小姐不介意吧?”
看似征求意見,實則他這語氣,根本就是不給她選擇餘地的。時京墨沒辦法,忙輕搖了下頭:“我的榮幸。”
她邊說邊從一旁的香檳塔上取下一杯來,主動敬他:“席先生請。”
席江延看著她仰脖把酒喝了,才垂眸輕抿了一口自己手裏的香檳。時京墨見他喝過了,便再次打算走人,遂向他說:“席先生坐,我先失陪了。”
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就那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時京墨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不太自在地挪了下位置,見不到他的反應,趕緊扭頭走。
席江延卻啪得扣住她的手腕,她跟觸電一樣,二話不說地用力一把甩開了他。
再回眸就對上了那男人陰沉的眼神,時京墨眨了眨眼睛,二愣愣地跟他扯犢子:“抱歉席先生,我對生人過敏,這是條件反射。”
“對生人過敏?”席江延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嗤一聲笑出來,“難為時小姐有病在身,還拍了那麼多好片子。”
這態度是擺明了不信她的說辭——別說他不信,她自己想著都覺得好笑。幹巴巴地陪著笑了兩聲,她正琢磨著怎麼脫身的時候,蕭南城迎麵走來。
“你們倆躲這聊什麼呢?讓我也跟著聽聽。”他邊說邊走近,直接插到時京墨和席江延之間,打趣道,“我說席總,您老是不是又欺負我們京墨來著?”
盡管同樣不喜歡蕭南城,可時京墨這會兒是實實在在地鬆了一口氣。趁著兩個男人三兩句地聊上了,她忙借口去衛生間,溜之大吉。
這一次席江延沒再阻攔她,她得以順順當當走出他們二人的視線。
宴會廳裏熱鬧非凡,她倒覺得待在這怎麼都不自在,幹脆推開大廳一旁的側門繞了出去。
側門之外,直通的就是蕭家的花園。和時京墨那個大到浮誇得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的莊園相比,蕭宅花園顯得格外精致。
蕭家畢竟是個老派豪門,庭園方麵的設計較為注重內涵和底蘊,一草一木的安排都能看出設計者的心思。
比起自家豪宅,時京墨顯然是更喜歡這裏的。
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曲曲折折地蔓延向前方,不知將要通向哪裏。小路兩旁矗立著整列半人高的石燈塔,將周圍的景色照得清楚明亮。
身後宴會廳裏的喧鬧之聲,穿過那扇小門鑽出來。而目之所及的前方,那種幽靜氣息似乎充滿了吸引力。
時京墨隻猶豫了片刻,就邁步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出現一座六角飛簷的亭子。亭子同樣被照得燈火通明,而亭中立著個淺灰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