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京墨有些沒反應過來,轉頭就見祁硯周笑得意味深長:“我說三少今天怎麼滴酒都不肯沾呢,得,那我就把京墨交給你了,你可得全須全尾地將人給我送回去。”
全須全尾?這是個什麼奇怪的用詞?
時京墨哭笑不得。
晏司韶低笑,向她說了聲“時小姐請”。她笑著回他一笑,然後提步走出雅間。
祁硯周把二人送到停車場門口才走,晏司韶閑庭信步似的領著她進去,負著雙手視察般走過大半個停車場,才最終在一輛黑色的國產裝甲越野前駐足。
這輛車線條硬朗外形彪悍,在一眾小型轎車中顯得鶴立雞群。時京墨左左右右打量了幾遍車身,覺得眼熟,又特意看了眼車牌——掛著外交牌照,果然是那天在磬聲樓門口見過的那輛。
她看看車再看看晏司韶,怎麼看都覺得這車和他的氣質是完全成反比的。
“時小姐在看什麼?”晏司韶把車倒出車位,停穩了又特地走下來請她。
時京墨一邊伸手去拉後座的車門,一邊笑說:“沒想到三少竟會喜歡這樣的座駕。”
“在軍隊時開習慣了。”他說著,伸手穩穩地抵在她拉的那扇車門上,玩笑道,“京墨小姐,我可不是你的司機。”
她微怔,而後才覺出不妥,忙鬆開手,皺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地看他:“抱歉,一時忘記了。”
晏司韶輕揚唇角,轉而打開副駕駛的門請她。等到時京墨坐穩後,他才甩上車門,繞到另一邊上車。
原以為他送她到酒店門口也就是了,沒想到到地方後,晏司韶同樣下了車,把車鑰匙丟給泊車的門童,跟著她一起往酒店內走。
時京墨不曉得他想幹什麼,疑問幾次險些脫口而出,卻又憋了回去,悶聲不響地和他一同上了電梯。
電梯在41樓停下,她走出來,看見晏司韶也緩步走出,似漫不經心地掃視著這一層的環境。她偷偷咬了下嘴唇,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請他進門坐會兒時,他已然轉過身,又向著電梯間去了。
“三少!”時京墨不假思索地喊住了他。
晏司韶的腳步頓在半開的電梯門外,眼看著兩扇門重新打開,他才問:“京墨小姐還有事?”
“沒、沒有,”深夜邀請男人到自己的住處,怎麼說似乎都顯得曖昧,她怕他因此誤會自己輕浮,邀請的話到底沒能說出口,隻說,“多謝三少相送。”
他自喉間滾出一句笑來,輕輕頷首之後,再度上了電梯。
時京墨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關上才準備進屋,卻在轉身的瞬間發現一件事:晏司韶進去之後,電梯似乎顯示的是向上走的!
她急忙又轉回身去看,電梯麵板上果然亮著往上的標誌。
而這條電梯,隻通她住的41樓和頂層的42樓。
時京墨疑惑皺眉,仍盯著看了一會兒,確定電梯最終停在了42樓。她思來想去覺得哪裏不對,實在耐不住好奇心,索性自己鑽進電梯,也跟上了42樓。
樓上樓下的布局是完全一樣的,電梯間正對著客廳門。因此當電梯門一打開,時京墨首先看見的便是半開半掩的大門,以及倚在房門上笑意盈盈看她的晏司韶。
她頓時有種跟蹤被逮個正著的窘迫,明豔的臉如染丹朱,迅速變得通紅一片。她垂下頭,聲如蚊訥地辯解:“一直不知道頂樓住的是誰,今天看三少往上麵來了,我心裏好奇,所以忍不住跟上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