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問亭的這話一落,常清就條件反射似的看向他。
但是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反應太異常,表情倏的收斂了,調整了一下麵部線條,溫和的道:“周隊長,不愧是幹刑警的,這麼警惕,不過我說的話可是有理有據的,不信的話我讓你看看我的朋友圈。”
“你怎麼知道我是幹刑警的,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的身份。”周問亭眯起眼來。
“周問亭這三個字在海惠城誰不知道?周隊長您這不是說笑嗎?”常清微微低頭笑了一聲道。
林草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的,終於扛不住了,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周問亭的注意力一直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所以一發現她睡著了,就對常清比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常清會意,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周問亭給林草蓋好被子,再把燈光調暗了一些菜才出去。
這個時候醫院已經沒多少人走動了,走道裏安安靜靜的,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醫院大門,在門口的小噴水池邊上停了下來。
“周隊長,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常清從褲袋裏掏出一塊淡藍色的手帕在長椅上擦了兩遍,才坐下來。
坐下之後又擦了另外一邊,然後示意周問亭也坐。
周問亭先是看向了椅子才看向他,搖了搖頭,繞到長椅後麵倚靠在椅背上,和他背對著,目光看向了燈火通明的醫院大廳。
“常先生,我聽林草說你畢業之後就從常董事手中接下了一個小公司自己運作。短短的兩年時間,就把公司經營得有模有樣的,利潤翻倍,常先生果真是青年才俊。”
“周隊長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不用那麼拐彎抹角的。”常清翹著二郎腿,右手撐著長椅的扶手上,左手食指和中指在翹起的大腿上很有規律的輕輕敲著。
“我要問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周問亭笑了一聲,扭頭看向他。
“周隊長既然還想打啞謎,那就算了,當我沒說過,我先走了,好好照顧林草,跟她說一聲我明天再來看她。”常清說著就站了起來,表情有些不悅。
周問亭沒有說話,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常清在原地大概停了兩秒,就大步的離開了。
這時,周問亭才把目光投到剛才常清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三天,林草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睛朝著聲源地看去,隻見昨晚剛見過麵的顧典正在桌子上捧著一個塑料碗,剛才發出的聲音應該是開袋子的時候摩擦導致的。
“你醒了,周隊剛走沒多久,我正想叫你起床呢。”見她醒了,顧典也不在有所顧慮,動作打了起來,把塑料碗打開,瘦肉粥的味道立即傳了出來。
“你要忌口,目前隻能吃些清淡的,這粥是你的周隊長特意吩咐我買的,快起來喝吧。”他故意加重了‘你的’兩個字,原本以為能在林草臉上看到羞赧,但是沒有。
於是也沒有了調侃她的心思。
“他又在這守了我一整晚?”林草皺眉。
“可不是嗎,還是我打電話給他,他這才舍得回酒店換一身衣服。”顧典放下粥碗,作勢要扶起林草,“我扶你去洗漱。”
周問亭走之前特意叮囑他一定要友好的對待林草,她的一舉一動都不能過大,不然容易牽扯到她後背的傷。
林草避開他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對顧典的印象不是很好,總覺得他像是個痞子而不是個警察。
“別那麼見外,我可我不敢撬周隊的牆角,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什麼。還有,我是一個正直的警察,雖然看樣子不怎麼像。”林草的表情就寫在臉上,顧典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被他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林草有些尷尬,但是還是堅持自己一個人去了衛生間。
她避他不僅僅是對他印象不好,還有更重要的——男女有別!
她一個女人上廁所用不著陌生的男人扶著,如果是周問亭來的話,有男朋友那層身份在,她不會拒絕,但是顧典就算了。
林草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後背的傷,緊繃繃的,很難受。不過,還是強忍下來,一步不少的完成了洗臉刷牙。
等她弄好出來,顧典已經在外麵吃上了。
吃的還是牛肉餡的水煎包,那個味道直竄她鼻子,顯得她的那份瘦肉粥索然無味。
林草覺得他絕對是故意的。
“你出來了,粥我幫你弄涼了,快喝吧。”顧典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吃他的水煎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