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問亭剛從辦公室出來,阿軒就告知他王婷的女兒來了。
“她來這裏做什麼?”聞言,周問亭疾行的腳步頓了一下。王婷雖然已經供認不諱,也暫時被關押起來,但是現在除了律師其他人一律不能見她。
“她是來看王婷的。”阿軒道。
“讓她回去,明天再來。”他沒有片刻的猶豫,道。
“我說了,但是她不肯走,說是今晚不讓她們母女見麵,她就賴在局裏不走了。”阿軒也為難得很。
“那就告她一個妨礙公務罪。”周問亭話剛落,張橙橙已經在外麵鬧開,大喊大叫的要見她媽媽。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遭受了多大的冤屈呢。
周問亭微微側頭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破個例,那邊,張橙橙情緒突然爆發到高峰,聲音嘶啞的喊著王婷的名字。
“安排她們見麵吧。”
最後,他還是同意了。
聞言,阿軒趕緊衝過去將人安撫下來,讓她和王婷在審訊室裏見了麵。
周問亭原本是要離開的,但是在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折了回來,在審訊室外麵看著母女倆抱頭痛哭。
“橙橙!橙橙!”王婷聲音嘶啞的喊了兩聲,語氣裏透著濃濃的絕望。
“媽,我會讓爸爸救你出去的!”張橙橙臉上的狀都哭花了,假睫毛眼癮和眼淚和在一起,整張臉是說不出的狼狽與滑稽。
唯有那和王婷一模一樣的眼睛裏透露出從未有過的狠戾與孤注一擲的瘋狂。
王婷沒有錯過她眼裏的異樣,情緒從震驚到惶然再到恐懼,猛地抓著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陷入她的肉裏,“不,不,橙橙,你不能亂來。這是媽應該要承受的,這都是媽的錯,你不能亂來……不能亂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
說到最後,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張橙橙沒有說話,眼睛裏的那股決然沒有軟化的跡象。
王婷看得心驚,心髒都露跳了一拍,顫抖則雙手捧住了她的臉,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眼底一片絕望。
“媽,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張橙橙抓住了她撫摸自己臉頰的手,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那個女兒想讓我叫她媽媽,她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張橙橙自第一次在家長見到那個登堂入室的劉莉,她就討厭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個女人不僅毀了她的家,搶走了她的爸爸,現在連死都要拉著她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媽媽陪葬,她絕對不允許!
王婷看著自己女兒陷入瘋狂的模樣,嚇都搖晃她的肩膀,企圖讓她清醒過來,“橙橙,橙橙,別胡思亂想,媽媽沒事的,媽媽沒事……”
阿軒和周問亭就站在門外看著裏麵母女倆抱頭痛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阿軒忍不住唏噓。
縱然劉莉品行不好,但是也罪不至死,在他看來王婷的做法太偏激了。現在人是殺了,但是不僅賠上了自己還連累了女兒。
“你去把她們隔開,我要單獨和張橙橙談話。”周問亭沒有理會他的牢騷,表情嚴肅繼續盯著裏麵的兩人,道。
阿軒不明就裏,條件反射的啊了一聲。
周問亭再重複一遍自己的意思,然後移步他們平時開會討論案情的會議室。
眼見人都要走沒影了,阿軒才反應過來,趕忙把王婷母女倆分開,然後將眼睛哭得紅腫的張橙橙帶去找他們神神秘秘的周隊長。
將人帶到了之後,他還很體貼的給了狼狽的少女兩張濕紙巾,擦掉了臉上糊掉的妝。擦幹淨臉的少女沒有帶著大濃妝時的張揚成熟,而是和她的年齡一樣青蔥水嫩。
張橙橙和王婷很像,如果兩個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猜出她們的關係。一個是花樣年紀的少女,一個是渾身上下透著死氣的婦女。
說起來,王婷還真的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家雖然是被人拆散了,但是做法太過殘忍,害人害己。
許是周問亭的氣場太強大,張橙橙不僅不敢直視他,還躲得遠遠的,將自己對他的恐懼表現得一清二楚。
阿軒在一旁看著是又無奈又好笑,推了推鵪鶉似的張橙橙,“我們隊長不吃人,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用怕。”
他那憨厚的形象加上真心實意的安慰起了作用,張橙橙慢吞吞的挪到了距離周問亭既然安全又不疏離的一個座位上坐好,聲音是哭後的沙啞,“你想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