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兒閑聊了會,汪江玥就心煩起來。
畢竟她這種年齡和孩子早已產生了代溝,可供交流的話題不多。最主要的是,一想到趙副局長的奇怪行為,她就心慌。
趙副局長一直都很不安分,不甘作一個平庸的人,準確的說,是不甘屈居於一個女人的領導之下。這個社會一直是一個男權社會,女人當家的地方不多。更何況,最近單位的種種跡象表明,女人坐鎮是不行的。
尤其是汪江玥,當過一段時間的代理,被免了職,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又恢複了原位。
王江民對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擊都無濟於事,大家是有目共賭的。都說她這個女一貫是綿藏刀。
難不成他又要搞什麼名堂?王江民進去了,何小光也被調查了,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被調查的對象?更何況她和何小光的關係那麼近。近到什麼程度,有人認為她純粹是以色示他,從而繼承了他的位置。
這難免會讓有些有野心的人浮想聯翩。
這個猜想恐怕不是趙副局長一個人的想法,機關裏人浮於事,大家似乎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可惜,他們都失算了,這些年除接受了宋富有和何小光贈送的房子之外,她一直在經濟上都是非常注意的。至於兩套房子的事屬於饋贈,不存在行賄受賄之說。
人要是處於混亂之中就會胡思亂想。汪江玥想自己事的時候少,卻整日裏為這些親戚朋友操勞。
她不象李小山活的那麼純粹,他想的隻有他自己。特別在男女之事上,他總是找到了下家才離開上一家,從來不讓自己閑著。
關於舉報何小光的人到底是不是張朵?張高原還沒回複她。
難道是他不方便打聽?不會,堂堂的主管紀律檢的副省長,想要點信息還不是小事?
時間不早了,她不能給他打電話。晚上打電話會讓他誤會她對他的感情,從而對她產生臆想。
她相信托付給他的事,沒有辦不成的。在這個社會上沒有辦不成的事,除非是進了局子。
沒有等來張高原的信息,卻接到了宋小亮打來的電話,說他爸爸宋富有的案已經宣判,判了十年徒刑。
“判了也好,如果改造好的話會減刑的。”汪江玥得安慰他。
“嗯,幹媽,這次我家的所有家底就隻剩下這座招待所了。”
“這就不錯了,一座處於安城市繁華地段的城中村,一旦拆遷可不是一筆小數字,這也算是你爸留給你的念想,到時候他出來也是他生存的根本。”汪江玥安慰他。
在這種時候,隻能說些好聽的話。這孩子一直是生活在蜜罐裏的,從未受過任何難昌。宋富有這一場大事讓他一下子成熟了好多。
“可這座樓執行所已經被我媽過戶給孫青城了,我擔心這中間會不會出差錯。”
“不會吧?你媽她不是糊塗人,過戶肯定會有附加條件的,你不要想太多,過幾天去看看你爸,一旦判決,他就可以和家人相見了。”
汪江玥又說了一些他不該亂花錢之類的話,宋小亮說給妹妹花錢是高興的,隻是十年見不爸爸,都不知要如何麵對生活了。
他在電話中嗚嗚的哭了,哭的很悲傷。
汪江玥卻想的是招待所的法人問題。她實在擔心,因為張金環的無知,帶給兒子的隻能是傷害。
但願孫青城不是個無賴,用卑鄙的手段來欺負這一對母子。
她心中期盼著能讓宋富有的家事盡快平靜下來。既然宣判了,等於案子已經結了,他想給宋小亮安排份工作,不能白當一回幹媽。
至少能讓獄中的宋富有感受到一絲安慰。宋富有算條漢子,他沒有將其他人帶出來,這已經做的不錯了。聽說某單位有人進去了,竟然讓單位的好多人進了看守所被調查,其中甚至有的根本就沒有的事。
宋富有的案子判了,在汪江玥看來是件好事。聽說人在看守所呆時間長了,就象傻了一樣。
張成剛她專程看過幾次,感覺所有的靈性都沒有了。這段時間不再去北京出差,她也沒法了解他的現狀。張朵生了,是好事,同時也是悲劇。監獄的管理直越來越人性化了,可以打電話,汪江玥留的有監獄的號碼可從來沒打過。
人和人時間久了不在一起,交流的話題很少。作為親生女兒,有替父親報仇的心思,卻沒有去聽聽他聲音的時間。
在張朵還沒有懷孩子的時候,她就想勸她去看一次張成剛。無奈張朵根本沒有看他的意思。
世上沒有後悔藥,每個人都隻有在出了事之後才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