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間安安靜靜,四個大男人沒有發出半點動靜,隻能聽到呼呼的風聲與湖麵上那隻鴨子發出的嘎嘎的叫聲。鴨子善水這沒錯,但沒有哪隻鴨子會在寒冬正月裏下水。這隻鴨子又凍又怕,再加上腳上傷口的疼痛,極不願意在水裏呆著,一個勁的想要往岸邊遊。
這時候安增奇就有事幹了,要操縱著繩索把它拉扯回來,不許它遊出可控範圍。這隻鴨子便隻能可憐的待在這方圓十來平米的水麵上,等待著莫名的歸宿。
李睿緊張地盯著水裏那隻鴨子,餘光觀察著鴨子四周那墨綠色的湖水,腦海裏卻浮現出好萊塢猛獸大片裏某些可怖的鏡頭。譬如,一條史前巨鱷忽然躍出水麵,在自己四人完全沒防備的情況下,將這隻鴨子一口吞掉,隨後快速的潛入水底,而等自己四人知道危險後想逃到岸邊的時候,它又再次浮出水麵,張開血盆大口咬向自己所在這艘小船,眾人四散落水,水裏頓時冒出團團血水……一想到這些,忽然間害怕起來,也有點後悔,後悔自己都沒摸清楚這座水庫的底細,就冒冒失失的跟著魯星下了水,這可真是上了賊船了,想退也難。
山間一片寂靜,偶爾能聽到幾聲鳥叫從遠處山林裏傳來,襯得湖麵上越發死一般的靜。水是死水,沒有流動,湖麵上也是安安定定,連一絲漣漪都看不到。在這樣的湖麵中心呆著,哪怕是身在船上,也難以壓製那種發自內心的驚惶。
李睿有些緊張的小聲詢問安增奇這個動物專家:“水庫裏不會有什麼鱷魚之類的猛獸吧?”安增奇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問道:“害怕了?”李睿倒也不隱瞞什麼,訕笑道:“還真有點。”安增奇道:“放心吧。我早說了,這的生態環境,那些怪獸根本就無法生存。你像鱷魚、巨蟒這種,都隻能生存在亞熱帶或者熱帶環境裏麵。尤其是鱷魚,生存溫度是十五到三十攝氏度,像咱這水庫的水都結冰了,水溫在零度上下,就算有鱷魚也早都凍死了。”
魯星小聲插口道:“李哥你別膽小,沒你想的那麼恐怖。我估摸著,最大可能就是一條超大號的魚。”他那朋友也說:“應該就是一條大魚。我們去年下網撈魚的時候,在漁網裏發現了一片大號的魚鱗,差不多手巴掌大小。能長這麼大鱗片的魚,肯定不是小家夥,估摸著得有一人多長。”魯星道:“今天要是能抓到這條大魚,咱們晚飯就有著落了。”他那朋友笑道:“真要是抓著了,別說今天的晚飯了,估計一個禮拜的晚飯都出來了。”
四人一直在小聲說話,就怕人語聲太高的話,嚇得那隻水怪不敢現身。可是,別管四人怎麼說話或者說不說話,那隻水怪就是不出來。
魯星說:“增奇,拉拉那鴨子,讓它動起來,還要讓它多叫喚。”
安增奇便依計行事,拉著那鴨子在湖麵上亂劃。那鴨子當然不樂意了,一邊“嘎嘎”的亂叫,一邊胡亂撲騰著,在船邊弄出好大的動靜。盡管這水庫水麵很大,方圓兩百米上下,這隻鴨子很小,占的地方還不到一平米,但鴨子會動會飛,很能折騰,因此很快就在這偌大的水庫裏生出了不小的聲浪。
忽然間,李睿發現,水裏浮現出一抹黑影,那抹黑影在那鴨子附近轉了幾轉,又遊得遠了,等它遠去之後也才看清,它隻有後背是青黑色的,肚子則是白花花的一片,原來是一條一尺多長的大草魚。
魯星也看到了,淡淡地說:“這是過來蹭餌料吃的。”
釣過魚的朋友都知道,隨著時代的發展科技的進步,釣魚專用的餌料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的餌料也分口味,什麼草莓味的,什麼香油味的,什麼清香型的,什麼奶香型的,甚至還有酒糟味的,簡直比人類喜歡的口味還要繁複紛雜。隨便打開那麼一袋餌料,那股子香味就能令人心曠神怡。連人都喜歡,何況是大腦並不發達的魚類?剛才那條大草魚,就是聞嗅到魯星下在附近的混著鴨血的餌料香氣後遊過來蹭食吃的。可惜那些餌料引誘的對象不是它。
一時間有些無聊,李睿回頭望向碼頭上,能清晰的望見呂高二女,二女就站在原地未動,正望著自己這邊,便衝她們倆揮了揮手,隨後看到手背上被高紫萱掐破的那個傷口,已經結痂,紅色的血痂頗為醒目,很是羞慚,心裏暗暗告誡自己,要把她當成真正的老婆來珍惜疼愛,可不能隻把她當成親熱的對象對待,那樣可就辜負她對自己的青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