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兵聽他說得隨意謙和,沒有任何驕矜之意,完全不是賣弄的口氣,反而有種謙虛的味道在裏麵,暗暗為之心折,暗想,這要是換成李誌超,別說絕對不會給自己送禮,就算送了,也絕對是送些不值錢的垃圾禮品,而且一定會說些誇大價值的話,好讓自己記他的人情,兩人相比,還是李睿更會做人,也更實在一些,交朋友啊就得交他這樣的,心頭蒙上一層悔意,後悔跟李誌超混了那麼多年。
二人各提兩件禮品,說笑著上了樓去,很快就在張兵家的客廳裏落座了。
張兵老婆早已經準備好了茶具,等二人一進門就立時沏茶,等李睿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遞了茶杯過去,臉上還陪著笑,一副恭敬小心的模樣。
等老婆上完茶水之後,張兵就把她趕回臥室去了,因為接下來要說一些私密事,給她聽了去可不好。
張兵低聲道:“我先跟你說件事吧。”李睿表情愉快的說道:“好啊。”張兵道:“前幾天我跟李誌超於震他們去丁怡靜家裏來著……”李睿心頭一跳,立時放下了茶杯,問道:“丁怡靜在家嗎?”張兵說:“在啊,當然在啊,她不是離婚了嘛,當然也得回家過年呀。”李睿問道:“李誌超他們過去幹什麼?”說完這話,才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問這句,李誌超去找丁怡靜還能幹什麼?不外乎大獻殷勤加撩撥唄,不過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丁怡靜已經鍾情於自己,他已經沒有機會了。張兵道:“說是去給丁怡靜拜年,其實就是追她去了。”
李睿哦了一聲,問道:“丁怡靜現在還在家裏嗎?”張兵搖頭道:“這我不清楚,要不你打個電話給她問問。其實我是要跟你說,丁怡靜她媽曾經把李誌超叫到一個房間裏問過什麼,等李誌超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你曾經……”李睿皺眉問道:“我曾經什麼?”張兵仔細觀察他的神情,試探著說:“你曾經抱過丁怡靜,還……還親過她。”李睿臉上神色不變,心裏卻明白,這一定是丁母告訴李誌超的,非常奇怪,不知道丁母告訴他這個是為的什麼?難道是要提醒他,丁怡靜已經跟自己好了,他別再纏著她了?張兵又道:“李誌超聽說了這個之後,非常的不高興,想著要整你。”
李睿聽了沒說什麼,臉上表情也沒變化,表現得淡淡的,好像對此並不驚奇一樣,心裏卻已經開始翻江倒海,想到自己為了幫李誌超升任市北區工商分局的副局長,不惜臉麵去跟從未打過交道的市工商局長高洪亮結交,好容易讓他如願以償的當上了副局長,他沒有什麼謝意也就算了,到了今天竟然還要因為一個女人跟自己反目成仇,想暗算自己,這還是人嗎?這簡直比畜牲還不是東西啊。
張兵見他不動聲色,暗自佩服他的氣度,這要是換成自己,估計早就暴跳如雷了,也怪不得他能給市委書記當秘書呢,起身給他續了茶水,坐回去後開始表態,說道:“這個李誌超,也不是我說他,實在不夠意思。誰不知道,要沒有你鼎力相助,他怎麼能當上區工商分局的副局長?就憑他那點人脈那點本事,輪誰也輪不上他當那個副局長呀。你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他對你沒什麼表示也就算了,畢竟都是老同學,你也不指望他報答你,可他卻因為丁怡靜要跟你翻臉,要暗裏對付你,這就太不是東西了吧?唉,恩將仇報,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交這樣的朋友。”
李睿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想要整我?不是我吹牛,我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滅了他,他還想整死我,也不知道他想怎麼整死我呀?嗬嗬。”
以前,李睿一直保持低調謙遜的本色,鮮少有乖張自吹之言,這自從娶了呂青曼之後,算是一躍成為正式的呂家門人,多多少少也就有點自鳴得意了。當然了,這也就是跟張兵這個老同學說這種話,換成外人,就不敢那麼說了。再者,他對付李誌超這種小人物,也完全不需要憑借呂家的力量,憑他現在市委一秘的身份就能治得李誌超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