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這句應對也能看得出,他要麼是缺心眼,神經大條;要麼是自信囂張到了極點。
李睿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聽得笑了出來,道:“證據嘛,我當然有,要不然也不會一下子找到你頭上。不過我勸你還是自己主動認罪的好,不要逼我把證據拿出來,到了那時候,咱們可就要去派出所講理了。”
那瘸腿男鄙夷的瞧著他,道:“有證據你拿出來!別給我胡說八道嚇唬人玩。別說這車本來就不是我劃的,就算真是我劃的,你沒證據,拿我也沒辦法,哼哼。”
旁邊不遠處,文墨詩好奇的看著二人打太極,心下既納悶又擔憂,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李睿是剛剛知道她車子被劃的事的,又怎麼可能有證據?而且他過於急躁,一上來就找對方質問,眼下就算他想找證據都來不及找了,而他沒有證據,難道隻憑著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就想逼對方認罪嗎?
李睿道:“好,我已經給你坦白從寬的機會了,是你不珍惜,那接下來,可別怪我當眾給你沒臉了。”
那瘸腿男冷笑道:“有本事你來啊,我看你能有什麼證據?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沒證據,還敢像昨天那樣打我,我可就要報警了。”
李睿嗤笑道:“沒證據我會攔住你嗎?我也告訴你,如果過會兒我拿出證據來,你不僅要賠償我朋友車子的所有損失,我還要暴打你一頓。”
那瘸腿男哼哼兩聲,直接懶得說話了,仰頭看天,擺出一副倨傲模樣。
李睿微微一笑,道:“今天上午,你出來遛狗,發現我朋友這輛車又開過來停這兒了,想到昨晚我打你的事,心中一動,就想報複回來。當時人們上班的已經去了單位上班,上學的也都去了學校上學,路上也沒什麼人,所以你趁著路過的那段短暫時間,暗中下手,用你們家的門鑰匙尖頭,在我朋友車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劃痕,劃完以後,你假作路人,大搖大擺的牽著狗離去,自以為誰也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可你卻忘了一句老話,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幹壞事的時候已經遺留了證據下來,而且證據就留在了你身上!”
那瘸腿男聽到這,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身下,也沒看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色厲內荏的叫道:“你……你少嚇唬人,證據在哪呢?我怎麼沒瞧見?你少放狗屁了,真要是有證據你早拿出來了,還會跟我廢話?哼哼。”
“證據就在這兒!”
李睿正氣凜然的說完,伸出右臂,橫架半空,食指向下,指向他的鞋子,做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動作。
那瘸腿男低頭看下去,一下子愣住了,叫道:“在哪?我怎麼看不到?”
文墨詩聽到這也已經湊了過來,站到李睿身邊,順他手指方向看向那瘸腿男的鞋麵,卻也是什麼都看不到,暗暗奇怪。
李睿蹲跪到那瘸腿男身前,左手探出,按住他的右腳鞋子,右手將他鞋麵上鞋舌頭與鞋帶穿孔之間的縫隙用力掀起,伸手指頭在裏麵摸了摸,冷笑道:“還跟我抵賴耍混?這就是我說的證據,你看,這是什麼!”說著,手指指向那處縫隙。
那瘸腿男呆了呆,也蹲下去,凝目觀瞧,卻見他手指所在的縫隙處,散落著幾片極其細碎的屑點,如同沙金一般大小,要不是鞋為白色,那些屑點顏色深藍,兩者反襯,還真不容易發現。
文墨詩也看到了這些屑片,看到它們的顏色,心頭一跳,轉頭看向自己那輛捷豹的漆麵,深藍、妖冶,如同一團妖媚的極光,兩者顏色一模一樣……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以為什麼證據都沒有留下,其實那隻不過是你的個人錯覺。事實上,在你劃漆的過程中,由於你腿有殘疾,所以走路姿勢有些走形,右腿必須要靠外一些才能揮動,正是由於右腿靠外揮動導致了右腳靠外,你右腳上的鞋子才恰好接住了你劃漆時從車上脫落的漆麵碎屑……”
李睿語氣冷肅的說出自己的推斷,那瘸腿男隻聽得神情驚惶,臉色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