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駿有的時候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而且撒得有板有眼,但麵對白亞光的智慧和銳利的眼睛,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讓人接受的謊言,他隻好搖頭苦笑,不知自己說什麼。
白亞光心情沉重的說:“馬書記,你現在也是一名黨的幹部,對用什麼樣的人,也應該有個正確的態度。我反複跟你說,我要離開宣傳部長這個職務,我要物色一個能夠擔當起這個責任的接班者,我也說了沈曉琳是我物色的對象。可通過今天晚上,你的一番舉止,和我剛才的推測,我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東西,我們不算是上下級的關係,也是比較好的朋友,我跟你推心置腹的說了我的判斷,我認為沈曉琳會對你許諾,一旦我離開,由她擔任宣傳部長,她就會進入縣委常委班子,進入常委班子,那是一個政治砝碼,隻要是在工作上沒有什麼失誤,繼續擔任更高的職務,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思駿悲傷地說:“白部長,我是沒想那麼多啊,唉,我這個人……”
白亞光繼續說:“如果這個人在私下裏搞這麼卑鄙的交易,我還真要考慮考慮,我絕不會推薦這樣的人來接我的班,我要跟她說,那幅畫我給她,我不要了。由她送給我,就不如你直接送給我更好,你送給我,是你還我的人情,可她是要當宣傳部長的,如果沒有這些交易,我也不想這麼多。我要批評你,這是你做的一件很錯誤的事情。”
馬思駿說:“白部長,我接受你的批評。其實,我並沒有想到這兩幅畫有多麼的珍貴,你剛才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這兩幅畫有多麼的珍貴,沈曉琳的確在惦記著你空下來的位置,我開始覺得她也有這個能力接任宣傳部長,現在風氣就是這樣的,我知道您喜歡劉伯耕的猛虎下山圖,我也知道王發元更喜歡收藏劉伯耕的畫作,這的確是我給她出的主意,也是我從嚴書記的小女兒那裏弄到的這兩幅畫,這在人家那裏根本都不當回事兒。”
白亞光嚴肅地說:“今天我們兩個就到這裏吧。我回去就給沈曉琳打電話,讓她把那幅畫取回去,我堅決不能要。至於我陪她送給王書記的那幅畫,我沒有辦法替王書記拒絕,但我可以做到的是,對於這個人,我不會推薦到宣傳部長這個位置,宣傳部長這個位置雖然沒有大的權利,但代表著正確的形象,一種道德規範上,決不允許讓思想品質如此低的人,擔任這個職位。我昨天也產生了一絲貪念,也的確喜歡這畫,就留了下來。我知道了這裏的交易,我絕對不能收,如果按照價值上來講,這幅畫的價值不菲呀,一旦出了事,這些都是按照實際價格定罪的。”
馬思駿緊張地說:“白部長,既然你喜不喜歡這幅畫,你就盡管留著,就當做是我送給你好了。這事兒做的真是不漂亮,都是我這人暈了頭辦的蠢事。如果你把這幅畫還給沈曉琳,她的麵子上也是接受不了的。”
白亞光嚴肅的說:“你知不知道,我接受了她送給我的畫,我在她的麵前就有了短處,如果她當不上宣傳部長,我在她的手裏就落下了把柄,你說這對我是好事還是壞事?我覺得對我不是個好事兒。這樣,如果我把這幅畫還回去,她再還給你,我從你的手裏接過來,那是沒問題的,你不會害我,但是沈曉琳這個女人,我對她有點放心不過。”
馬思駿說:“我覺得這也是個辦法。既然沈曉琳知道這畫這麼昂貴,你還給她,她也不會還給我,這好幾百萬呀。白部長,我有個主意,這樣對你對她都有個麵子,隻是對我不利,對我不利那就更好辦了。你就說這畫是假的,是什麼破東西,還給我送來,這樣也等於打了她一耳光,至於沈曉琳跟我怎麼說,我都能承受,也能把畫還給我就行。白部長,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白亞光突然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說:“馬思駿啊的馬思駿,也隻有你這個精靈古怪的腦瓜子,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好,我就按照你說的這麼辦,就說這副畫是假的,沈曉琳也能還給你,但你要小心被她罵喲。”
馬思駿說:“我又不是沒被她罵過,越罵她就離宣傳部長的位置越遠。”白亞光拍了下桌子說:“這是真的,我們就這樣,你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