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沒有允許馬思駿說上一句話,陳晨直接關了手機。馬思駿無奈的搖了搖一下手機說:“你看看人家這話說的多有水平,不過也的確怪不得人家。都說招商引資絕不這麼簡單。要想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絕不這麼容易呀,各個方麵的勢力你爭我奪,你做的事對我沒有好處,我就堅決給你設卡,讓你辦事辦不成。我看不得你好,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官人的混蛋邏輯。”
這時呂燕打著電話,急巴巴的說:“馬書記,不好了,會場進來一些警察,讓我們立刻離開會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思駿說:“這個簽約儀式搞不成了,我也是剛接到的電話,有人從中給我們做梗,甚至給我們的合作方打了電話,說是取消今天的簽約儀式,美其名曰是維護穩定,維護大局,保一方平安。這些話也就不多說了,你們收拾收拾就回來吧,今天我們打了個敗仗,是我這個做指揮的出現錯誤,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馬思駿回身對於紫菲說:“我們回去,不查出這裏到底誰是幕後指使者,我這個書記就他媽不幹了。”
管委會的幾百號去縣城參加簽約儀式的人,依然堵在後邊,他們不知道是去還是不去,更不知道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一切霍大剛是知道的,霍大剛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越亂他越高興,馬思駿和於紫菲越倒黴,他越高興,新成立的管委會就是現在撤銷,他那就更高興。
這是個變革的時代,但並不是說每一個變革都是成功的,他希望穆林縣的變革不但不成功,甚至是徹底的失敗,馬思駿和於紫菲這兩個主要領導所操作的任何事情都胎死腹中,徹底流產,那樣他在北京建的兩座大樓就會安然無恙,成為他個人資產,那樣他就是這次官場博弈的最終受益者。
他傲視眼前這些愚蠢的如豬狗一樣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官職,就把你們忙碌成這樣,愚弄成如此這般,燕雀怎知鴻鵠之誌,當他拿著幾個億的財富在北京過上真正的富人生活,接觸的都是京城那些真正的高官,眼前這些小領導,哪怕是縣委書記縣長這樣過去他仰望的人,也都如同狗屎一般,自己才是笑到最後的人,他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霍大剛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雖然高興的心花怒放,但他的表情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但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道。他撥了郝敏麗的手機,郝敏麗簡單地說:“一切都搞定了,你放心吧。”
霍大剛也說的很簡單:“我一定好好的獎勵你。親你。”
霍大剛掛了手機,他心裏又浮出那句最近一段時間他經常想的一個成語,那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不是有多高文化的人,但在官場上,這句成語很能說明問題。有人在前麵拚殺,但真正得到利益的,卻不是那個在前麵拚殺的人,而是在後麵的收獲人,甚至是搞破壞的人。當初,磨刀石鎮的鎮委書記楊大光就是提著板斧,在前麵衝鋒獻陣的拚命三郎,就像猛張飛和傻李逵那樣的猛漢,結果怎麼樣?把自己幹進去了不說,還在監獄裏蹲著,嚐著自己釀成的苦果。
霍大剛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在後麵收獲的人,或者是搞破壞的人。他為什麼要讓別人過上好日子?他絕不是隻盯著眼前小利的人,但他又做不到十分大度,最主要的,他要維護住自己的絕對利益,他絕不讓那些在他前麵趾高氣揚的人過上好日子,破壞從來都是一個值得選擇的方式,既然有人在壞他的好事,他做些破壞性活動,也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是心安理得的。
心裏得意著,但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下了車,慢慢走到前麵,看到馬思駿和於紫菲兩個主要領導臉色鐵青的站在那裏,裝作疑惑地說:“馬書記,於主任,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不趕緊走,時間就來不及了。可不能讓陳晨女士在會場上幹等著我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