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隻為尋你我心愛的女人(1 / 3)

男人的熱情,不在小桃的預料中。

然,他的擁抱,卻讓她感到異常的熟悉……

這種感覺是什麼?為什麼會對這個男人的擁抱感到熟悉?太神奇了……

殷老頭訝異地看了眼目光一直停留在小桃身上的姬烈辰,再回頭看向小桃,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莫名奇異的亮色……

見小桃半晌沒有反應,他率先出聲打斷兩個年輕人之間尷尬的寂靜,“小桃,你在神遊太空嗎?去了哪個星球?外星人長得怎麼樣?對你友好不友好?有沒有送你禮物?這麼大一個大帥哥對你說話,說是你丈夫,你還是好歹給個反應才比較正常吧?”

這段無比毒舌又包含譏諷意味的玩笑話,確實起到了效果,成功將小桃從驚愕的呆滯中喚醒。

“呃……不好意思,我隻是有點兒走神……”

聞言,姬烈辰的心再次低落到穀底……

下一秒,腦袋從半空中倏然降到她麵前,與她麵對麵地直視,兩人的眼睛相距不過三寸。她一本正經地道:“我說我是你的丈夫姬烈辰,你竟然走神了?若琪,我不相信你真的失憶了,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話落,仿佛要證明些什麼。一隻大掌驟然握住她的右手,抬起來仔細端詳著,卻未成功找到他想要看到的那個東西——一枚紅鑽戒指。

頓時,懵了。

心底那根繃得緊緊的神經線,因為這個壞消息而徹底糾結,折斷……

他皺了皺眉,嗓音更沙了幾分,“沒有……戒指?若琪,你……”她真的失憶了?他抬眸,目光懷疑地審視著她,“是丟了?還是因為太貴重,所以你取下藏起來了?”

小桃不解地抬頭,乍然撞進他陰鬱的眸子,那神色裏複雜的情緒讓她看得莫名心痛,無心分辨出自己為何會感覺心痛,她瞳子一低已掉離目光,“什麼戒指?我不知道……”

“我們的結婚戒指啊,一枚血色紅鑽……”

她咬了咬牙,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聞言,姬烈辰胸口那顆始終懸著的心,像是找不到降落點一般,空蕩蕩的,幾乎一瞬間就要窒息過去……

盯著她避而不視也不作任何回應的臉,失望從心口倏地往上蔓延,抿緊了唇的姬烈辰將眸光移開,兩人一動不動,擴大空間內死寂無聲。

忖度:若琪,你到底傷得有多厲害,竟然連我也忘記了嗎?

一日一如年,心字幾成灰……

更何況是三個多月,一百多天馬不停歇地搜尋和期盼……

思及此,姬烈辰本能地看向她平坦的腹部。這一看,心裏那股一直避免去碰觸的絕痛心弦,在那一刻,忽然就斷了。酸澀,難過,心痛,憐愛,一刹那凝聚到一起。

“若琪,我們的寶寶……”他忽地哽咽住,將呆滯的她重又抱個滿懷。

那一天在懸崖之上發生的一幕幕一下子就浮現在他的眼前。其實,他心裏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那天的情形那麼危急,她被冷如風挾持的時候大腿根部暗紅的血液就告訴了他,情況很不妙。可是,當他親眼證實了這一個猜測時,還是會難過到心悸。

長睫輕垂,落在她臉上的眸光透出一縷憂傷……

“對不起,若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累了……”他的話很傷感,隱隱約約帶著自責和無能為力的蒼涼。

小桃慢慢回過頭來,用一雙清澈的寂色瞳子看向他。看起來他的傷心和難過應該不是假的,要不然也不會這樣了。問題是,他是真的關心她嗎?之前他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兒呢?

這時候,一直在身邊站著旁觀的殷老頭拍了拍兩個年輕人,說道:“好了好了,要敘舊也不急於一時。再說,看小桃的樣子她還不能確定你說的就是事實,我看這樣吧,你暫時先回去,小桃的身體才剛剛好起來,最好別打擾她。”說完,轉身往樓上走去。

很顯然,殷老頭這是在向姬烈辰下逐客令了。

才剛剛與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重逢,姬烈辰自然是不甘心就此離開的,更何況她還失憶了,如果這一走,又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變故。

這麼一想,男人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

“哎唷……”他痛呼一聲,整個人作勢癱倒在樓梯道上。

小桃心裏一驚,“你怎麼了?”

姬烈辰捂住自己的胳膊,表情扭曲,痛苦萬分!

她垂眼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他的雙手臂都有許多擦傷,尤其是右手臂大概是剛才摔下地下室時,被牆角的釘子或是某些尖銳的物體給刮傷了,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一刹那,小桃腦子裏浮現出似曾相識的畫麵……

某個夜晚,某個漫長等待的夜晚,男人身上或長或短、或深或淺的血口,令人膽戰心驚的鮮血,仿佛耳邊回想著一個男人嘶啞而痛楚的呻吟聲……

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倏然睜圓,看著姬烈辰手臂上那條長長的傷口,小桃的心髒一點點地緊縮。

“你……你受傷了?!為什麼不早點兒說?!”她的聲音有絲微不易察覺的顫抖。

剛才替他擦臉,還有他抱著她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他竟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轉念又想,這麼長這麼深的傷口,他之前都不感覺到痛嗎?

小桃咬了咬唇,下一秒已做出了本能的反應,她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去找包紮傷口的藥膏和器具,想要替他包紮傷口。

她哪裏知道,不是姬烈辰感覺不到痛,而是在重新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痛苦都被重逢的喜悅所淹沒了。

姬烈辰怔了怔,望著她奔上樓梯的背影,臉上終於浮現出淺淡的笑容。

她的反應讓他重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年輕人,你怎麼還沒走?”蒼老的嗓音微帶薄責,從樓梯口傳來,原來是殷老頭下樓來了。

姬烈辰看了看老頭兒那張幹枯的瘦臉,心裏很清楚:這個老頭兒對他極為不友善。

但姬烈辰沒有表示任何的不滿,捧著受傷的那隻胳膊,一步一步緩緩踏上樓梯。

唇角微莞,看向殷老頭,“老人家,謝謝你救了我的妻子。如果你不反對,能不能讓我和她多待一會兒?”

聞言,老頭兒的臉色黑了黑,皺眉咕噥道:“剛才我不是說過,小桃身體不太好,不要打擾她了嗎?再說,還不一定她就是你妻子……”

姬烈辰不予反駁,勾了勾唇,悄然低語,“是不是我的妻子,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小桃這時候已經取了包紮藥回來,看見老頭兒又隨意向別人發脾氣,趕緊解釋道,“殷醫生,他受傷了,我給他包紮一下再讓他走吧。”

殷老頭兒聽了小桃的話,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隻是嘴裏不停念念叨叨,自己拿了一把鋤頭,說是去後山挖藥草去了。

好笑地看著老頭兒離開的背影,姬烈辰心裏一下子明白,為什麼她會選擇和這個怪老頭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他垂眼看看她,再看看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視線最後停在她的臉上。忽然之間似乎天開雲散,一直徘徊在他眼底的陰霾和焦慮被驟然驅走。

他臉上慢慢浮現笑意,那笑容是情不自禁的,從一絲慢慢漾成大大的燦爛的笑容,全數落在她的臉上,熾烈而火熱,包含了他滿腔的思念……

小女人的動作比以前利落了許多,也仔細小心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大手大腳,熟練地打開藥包,取出鉗子夾了一團藥用棉花,沾了沾消毒藥水,替他擦拭手臂上的血跡。

“嘶……”冰涼的消毒藥水沾上傷口的一刹那,痛極了,縱然他是一個大男人,卻仍舊忍不住呲牙咧嘴起來。

“很痛嗎?”她眨了眨眼睛,蹙著柳眉擔憂地看了看他,“你得忍著點兒,我盡量輕點兒,一會兒就好……”

話落,她輕輕在他手臂的傷口上邊吹邊擦,這樣可以讓他不至於那麼痛……

他輕聲笑了笑,想起了以前她也有這樣的習慣,邊擦傷口邊吹氣的習慣,其實根本就沒什麼作用的,可一時間他好像真覺得不痛了。

聽見他的笑聲,她條件反射地抬眸,看見他的笑顏時,完全被震懾住,手裏的動作自然就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他。

他定定地凝視她,眼神不躲閃,娓娓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姬烈辰,烈火的烈,星辰的辰,以前我的妻子總愛叫我雞十六。”

她心裏一窒,複又低下頭……

對方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凝視著自己,仿佛想要勉力捕捉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她即刻明白,他之所以那麼特意的解釋一番,一定是在試探她。

心裏有些暗暗的不爽,抬頭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說:“我叫小桃。”

“小桃?!”姬烈辰一顆心即時沉了一半,她記得自己叫小桃,為什麼不記得自己的另一個名字“林若琪”?

頓了一兩秒,他遲疑地又問,“這麼說……你是想起了以前小時候的事,卻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過去?”

小桃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小桃這個名字是殷醫生給我取的,我覺得好記,村民們也覺得好聽,所以就這麼用上了。”

姬烈辰微怔,隨即一顆心又落下來,眼裏盡是莫名複雜的神色。

靜默,許久。

“告訴我……你在這裏生活得好嗎?”不期然地,他柔聲問道。

微微一怔,她手裏的動作頓了頓,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他靜靜地看著她,幽黑的眸色顯得淡遠難測,“有沒有想……家?”

這句話,他是故意的。

知道她失憶了,自己卻始終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所以他選擇旁敲側擊。

她回首,背著光,夕陽的餘韻在她身後泛出漂亮的光輝,隻聽見她悠悠地說著,聲音很淡雅:“什麼都忘記了,哪裏還想得起家。”

心裏一沉,盯著她的視線定在原處沒有移開,眼底的色彩更加幽暗深沉……

不甘心地再次追問,“那……有沒有想起過某個人?”

聞言,小桃的眼前瞬間晃過一張與他長相十分神似的某個男人的俊臉……

心裏再次一窒,她將頭低得更低,漠然回答:“……沒有。”

一隻長臂顧不得疼痛,倏然貼著她耳際撐上身後的高腳桌麵,高大的身子突兀地貼近她麵前,而她被全然籠罩在他由不可思議轉為莫名的薄惱氣息裏,近於咫尺的聲音在她耳際低低響起:“你說謊!”

“我……”她愕然抬頭,身體本能地後退,卻被他緊緊環住腰際,退無可退!

而他的呼吸,就縈在她身邊!

帶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仿佛是薄荷的香氣,很令人著迷,也很令人心醉……

小桃呆住了。因為,他身上的這股味道熟悉得讓她心悸!

不知不覺中,臉頰被他淺入蘭馨的吐納拂得微微麻癢,紅霞漸漸升起。姬烈辰看著那抹粉色在她臉上浮現,一瞬間眸子幻變千色。仿佛心懸已久的一線懸念,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她,一定是記得他的,縱使腦子裏的記憶消失了,但身體的記憶,呼吸的記憶,還有各種感官的記憶一定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