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的人都很敬佩王叔王嬸,不僅僅是因為倆個人的輩分在村裏是最高的,還因為多年前的一樁事。
那一年夏天,村子裏的幾個皮孩子到河邊玩耍,不慎掉進了河裏。那時候,王叔王嬸的兒子剛從地裏幹活回來,看見幾個孩子在河裏鬧騰的厲害,想也沒想就跳下去救人,最後孩子是救回來了幾個,可是最後因為體力不支反而自己被閻王爺收了命去。幾個被救上來的小孩子被家裏人罵了一頓,但是也算是有驚無險,而王叔王嬸這裏就不一樣了。兩人本就老來得子,好不容易兒子這麼大了卻丟了性命。說不難受是假的,可是二老卻沒有埋怨。總歸,兒子也是平民英雄吧。
自此,二老在村子裏的地位就上升了,村子裏的人這些年也都很照顧他們,隻是這樣長長的人生,到頭來還是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那到底是一件悲哀的事。
而小諾,這個憑空昏倒在他家地頭的孩子,也許是老天爺送來的救贖也說不定。雖然有些癡傻,卻並不惹禍。
王叔遠遠地就看見有一團粉紅朝著自己奔過來,伸手慈愛的摸摸女孩的頭發:“小諾餓不餓?”
被叫做小諾的人嘴巴撅了一下:“餓,餓了。”
“王嬸在身後慢慢走過來:”小諾乖乖等著啊,王嬸這就給你做飯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被叫做小諾的人眼神渙散,嘴角掛著傻傻的笑,聽見自己要有飯吃了,高興的拍著手。
夕陽西下,而這座小村子裏卻寂靜依舊。
忘憂穀竹林深處。夜南許一個人站在這裏,就算他閉上眼睛全神貫注也再找不到她的一絲氣息。
從前她一直很喜歡待在這裏,她會在這裏睡覺,會在這裏用竹葉吹出輕快的調子,會在這裏亂七八糟的想事情,會在這裏呆呆的發愣,會在這裏看那些難懂的醫書。可如今……再也找不到哪怕一點有關她的影子。
若真的說留下了什麼,那就隻剩下用來折磨他的回憶了。
徐之後輕輕走進了竹林之中,有些話雖不忍,卻還是要說。
夜南許連頭都沒有回,“找到了嗎?”
徐之後跪下來:“回少主,還沒有。”
“是嗎?”輕輕的聲音,似乎是在疑問,又好像早已知曉。徐之後是隱族大祭司的唯一弟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大祭司,而夜南許又會是下一任的族長。徐之後一直對夜南許有一種莫名的敬畏,這種感覺很奇怪,不過他並不排斥。也許這就是隱族千百年來族長與大祭司之間說不清的關聯。
“少主,您沒事吧?”
夜南許擺手示意他沒事,就不再理他。徐之後見自己呆在這裏毫無意義也就退下去了。師傅說,眼下什麼事都不如找到少主夫人來得重要。
夜南許隻覺得自己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寂靜的深夜裏,他靠著竹子坐下,風過無痕,竹葉被漸漸蒙上了水汽,他手中握著一片竹葉,眼前一片模糊。
“子諾。”
朦朧中似乎是她在叫他,溫軟的聲音,帶著空靈的感覺。
他猛然的睜開了雙眼,卻除了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她不在了。
漆黑的夜幕之下,低低的聲音響起:“對不起阿初……我弄丟你了……”
鳳家三兄弟也一直很著急,於是整個雲城一片陰雲籠罩。
與此不同的是,百照國如今喜慶一片。
黎安黎將軍的兒子黎夙的一周歲生日宴,莫清鈺也是換下了龍袍,以一個朋友的
的身份來到將軍府為黎家小子慶生。
黎安抱著黎夙道:“你這小子當真有福氣,連你皇帝叔叔也紆尊降貴來看你,嗯?”
蘇靜憶一身綠色羅裙,笑著嗔怪黎安:“你就不要說自己的兒子了,陛下還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來的?”
黎安牽過她的手吻了一下:“好了,是我麵子大,好了吧?你先抱著夙兒過去,我待會就來。”
“好。”蘇靜憶一邊答應著,一邊伸手抱過自己的兒子:“夙兒,陪娘親一起好不好?”
黎夙窩在黎安的懷裏,臉上的表情有些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