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也不覺得丟臉。
有什麼好丟臉的?知道一個殺人犯曾經藏在自己背後,是個正常人都會害怕。
而星空……
他不是正常人。
他就是個粗糙的神經病。
“嘖,還以為你抗壓能力有多好,”
唐幸知坐在椅子上,司徒星空差使了一個小警員跑腿,買回來一杯咖啡和一個漢堡,一邊吃一邊盯著何洋的屍體看。
“這樣子就嚇得腳軟,老華說你是殺人案的嫌疑犯,真是抬舉了你。”
那一點的蚊子膽。
唐幸知手指輕緩地按著兩邊小腿,完全不想搭理他。
星空吃得很快,準確點來說是吃得很凶殘,三兩下咬完手上的漢堡,他站起來:“休息夠了嗎?”
唐幸知又按了幾下小腿,撐著椅子站起來:“好了。”
“走。”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大門走,途中遇到那個幫他跑腿的小警員,小警員溜溜噠噠的跟過來,腆著臉。
“前輩,”
小警員腆著跟在星空後麵,“我聽說了,你是以前很厲害的一個前輩,你的破案紀錄至今都還保持在警局裏,無人能破。”
星空往後瞥他一眼,沒說話,腳步加快。
小警員也跟著加快腳步,並且還拿出了一本空白的筆記本,靦腆地遞過去:“前輩,我是今年才考上警局的,你能不能給我寫一句激勵的話?”
司徒星空倏地停下來。
“激勵的話?”
他回頭似笑非笑的睨著小警局:“你確定要我寫?”
“是!”
小警員雙手把筆記本呈上去。
“那好吧。”星空裝作免為其難的樣子,“看在你剛才幫我跑腿的份上。”
他接過筆記本,低頭龍飛鳳舞地寫完一句話,然後把筆記本往後麵丟:“給。”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警局大門。
小警員欣喜若狂的接住筆記本,急急低頭看自己的偶像寫了什麼激勵的話,還沒一秒鍾的時間,他神情一垮,整個人陷入莫名其妙的消極情緒裏。
唐幸知從後麵走上來,餘光往筆記本裏偷瞄了幾眼。
——警察是沒有前途的。
哎,可憐的小警員,崇拜誰不好呢。
唐幸知用眼神安慰小警員,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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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陽光正盛。
江城的警局大樓很高很大,能遮住大半的灼灼烈日,剩餘的部分,在陽光照射下任何東西都是無可遁形。
一枚莊嚴神聖的警徽在陽光的投射下影子照在地上。
司徒星空站在警徽前,挺拔的背影巍然不動。
他手裏拿著什麼東西,低頭在看。
唐幸知無聲地走過去,與他距離一個錯身的位置。
看清楚了,原來他手裏拿著那張大頭照,一個年輕的女人的照片,他的大拇指正輕輕摩挲著照片上的女人。
唐幸知記得,他們之間也是因為這張照片而走在一起的。
其實她是有點好奇照片上的女人是誰,曾經她問過這個是不是他的妻子,他沒有回答。
“你覺得‘犧牲’這兩個字好不好聽?”
他突然開口。
身邊沒有其他人,他也不像是在自言自語,唐幸知斟酌了一下,才答道:“不好聽。”
“嗯?”
或許是她的回答出乎意料,星空盯著警徽的視線拉回來,側眸看她,“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