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時間,公交車上的人多得幾乎找不到站立的位置。
唐幸知本來是站在車裏前排的位置,前門不斷有人擠上來,擠著擠著,把她擠到尾部去了。
炎炎夏日,公交車上的空調維持不過來,呼呼地拚命製造出來的冷氣也驅散不了一車沙丁魚般的悶熱。
唐幸知握著旁邊的把手,不一會兒她手心全是汗,又換了個地方,抬起手拉著上方的吊環。
突然,車子一個急刹,全車的人慣性向前一衝,又狠狠往後拋回來,頓時車裏響起一大片的抱怨聲、噓聲。
“艸,”司機也大聲罵起來:“路是你家的?搶這麼快等著去投胎啊!”
在一衝一回之間,唐幸知的五髒六腑像移位了一次,胃特別難受,她差點張嘴就要吐了。
可一想到車上這麼多人,她又硬生生忍住,幸好過了幾分鍾,下一個站點到了,車門一開,唐幸知幾乎逃跑般的擠了出去,跑到後頭少人的花壇,低頭一陣的幹嘔。
她的衣服都是濕的,風一吹,在悶熱的天氣下覺得怪涼的。
而更涼的是走遍全身的血液。
根據司徒星空分析出來的畫像尋凶似乎也變得特別簡單了。
酒店工作人員,擅長刀具,恨何洋。
還在便利店裏的時候,唐幸知就想到上午在酒店撞見肖芸和阿岩爭執的場景。
就像解題套公式一樣,那三個疑點套在阿岩身上,每一點都合切。
阿岩是酒店的廚師,每天接觸得最多的就是刀具,他肯定擅長用刀;他和肖芸是情侶關係,肯定是恨何洋的。
兩個肯定,阿岩是凶手的可能性有80以上。
為什麼不把自己的發現和華清說呢?
唐幸知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凶手最後的打算是拉你進來當替罪羔羊。”
因為司徒星空一句話,她顧不得後果,自己一個人回酒店找阿岩。
憑什麼呢?
她和阿岩沒有任何的關係,憑什麼要做他的替罪羔羊?
唐幸知回到公交車站牌下,看了一下路線,離酒店還有兩站的路程。
看著依舊擁擠的車廂,她是萬萬不願意再上去,既然路程不遠,幹脆走路。
打定主意後,唐幸知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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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一個姑娘瞎說那些話幹什麼?”華清一邊開車一邊譴責坐在旁邊的人,隨即又是搖頭又是不解,“幸知也是的,這幾天看上去都是安安靜靜的,突然就失性了似的。”
如果真的像她在電話裏說的,猜到凶手是誰,她又自己一個人跑去找,多危險。
她這樣魯莽的撞上去,惹怒了凶手怎麼辦?殺人凶手啊,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根本不會在乎身上背多一條性命的。
“你嘮叨完了嗎?”
相比他的著急,司徒星空冷漠得很,甚至還有心情扭開車廣播,挑選電台。
“從便利店說到現在,老華,你要提早進入更年期了?”
“我去你的!”
華清空出一隻手想拍星空的腦袋,被他避開,“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你就不擔心幸知嗎?”
“擔心什麼?”
司徒星空低低嗤笑,“那個女人智商堪憂,她要是下去見閻王了,能提前回爐重造,也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