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來醫院也是想和司徒星空說這件事。
他看一眼唐幸知,忍住了叫星空出門說的話——雖然有些話題是不能對外公開的,隻能屬於警方的機密談話,但是唐幸知人家剛用命換回了一個重大的突破,做人不能過河抽板這麼不道德的對吧。
“在孤島帶回來的人連帶醫生、犯人還有十來個,至於受害者……”華清頓了一下,餘光掃過唐幸知的臉:“隻剩下幸知和梨子兩人了。”
唐幸知闔上眼皮,長長的睫毛輕顫地動了幾下。
她又想起在手術台上死不瞑目的婷姐。
那宛如修羅地獄的血腥殘忍一幕也不知道會在大腦皮層裏停留多久,又或許永遠都不會忘記。
司徒星空微微收緊握著她的手。
“每一個人我都親自審問過,”華清繼續說下去:“那三個醫生什麼也不知道,用他們的話來說,每次被帶過去的時候都會蒙上眼罩,戴著耳塞,他們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在江城市區裏。至於剩下的犯人……”
華清攤開雙手,又是無奈又是憤怒:“沒有一個人認識那個所謂的先生?”
“什麼?”
司徒星空擰起眉頭。
“就是和我們之前知道的情報差不多,火焰裏的頭目的確是一位叫做先生的人,但是沒幾個人見過他。聽說他每次現身的時候都坐在一輛黑色的汽車裏,隔著車窗和人說話。在孤島見過先生的人僅僅隻有吳鐵一個,但你們也知道,吳鐵死了。”
“還有一個負責看管受害者的男人說,平時來島上和他們接觸的是一位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聽說是代替先生出麵的,我已經叫人替他畫像,找到那個中年男人再順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楸出先生。”
嗬,有意思。
司徒星空提了提唇角。
那位號稱“先生”的家夥一次兩次的在他眼皮底下逃脫,第一次在船上找人假扮自己,讓他們都誤以為已經把人正法,結果卻是被牽著鼻子走;
第二次在孤島的更可笑,在孤島幫先生賣命的人裏麵居然一個也沒見過正主兒。
這算是哪門子的賣命?
意料之中的,司徒星空對那位神秘的先生興趣更濃——就不知道警察局上頭舍得出多少錢緝拿這位先生,少點也行,他可以打個折頭賣個人情給華清。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位先生惹到他了。
他平生最不喜歡有人對他的朋友動手。
梨子這筆賬,唐幸知這筆賬,一滴不剩的都要算在當事人頭上。
“還有,”
華清從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裏掏出一張照片:“司徒,這是吳鐵房間的照片,事後我在他房間搜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他那個人看著是粗漢,居然做事也細心,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司徒星空接過照片。
唐幸知一直靜靜地聽著他們談話,聽到照片兩個字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抬眸望過去。
倏地,唐幸知從床上一下子坐起來,低頭去找鞋子。
“我手髒了,去洗洗。”
說完,也不去看司徒星空和華清的表情,踩著拖鞋飛快往洗手間跑去,不一會兒,嘩啦啦的水聲從裏頭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