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薛家良就放棄了“打聽”的念頭。他也想好了,如果想打聽,隻有一個人可以打聽,那就是侯明,除此之外,打聽任何人都沒有意義。
按目前平水的形勢來看,每個幹部都有可能職位變動,因為,整個官場都受到了衝擊,會有一大批後備幹部頂上來,這種時候,誰來任縣委書記,都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可以重新組建基層班子,是個籠絡人心的好時機。
不知誰來平水當書記。
薛家良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發現手機有短信進來,他一看是宋鴿。
宋鴿問:休息了嗎?
薛家良搭:“還沒。你在幹嘛?”
“剛送走一位病人。”
“轉院嗎?”
“不是。”
薛家良忽然意識到宋鴿說“送走”是什麼意思,宋鴿盡管參加工作時間不長,但是她對工作認真負責,對病人也是體貼入微,“送走”每個病人,她都會難過一陣。他想安慰她一下,就在這時,阮曉丹發過一條短信:“給我打電話。”
薛家良以為他們散席沒跟阮曉丹打招呼,阮曉丹是興師問罪來的,就給她撥了電話。
哪知,剛接通電話,沒容他說話,就聽阮曉丹嗲聲嗲氣地說道:“喂——老公,著急了?我還沒完成任務呢,怎麼你有事啊?”
薛家良一愣,再細聽聽,似乎是在歌廳裏。
他笑了,心說,這個狡猾的女人,什麼招兒都使!
他靈機一動,極其配合地大聲說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要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哪知,阮曉丹卻說道:“什麼?你說什麼?媽媽病了?住院了?天哪,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犯病了,啊,心髒病複發?天哪!好好好,我安排一下,馬上回家。對了老公,太晚了,可能我不好打車了,你要是能騰出手來就接我一下,不,我沒在單位,在大富豪歌廳,對,就是這個。好,我馬上就出去,你馬上來接我。”
阮曉丹整個一個自說自話。
估計是她今晚接待的客人比較難纏,才想出如此妙計,但也沒必要咒婆婆得心髒病啊。
這個女人,誰找誰倒黴!
薛家良繼續給宋鴿發短信,剛發完阮曉丹的電話就到了。
“老公,你出來了嗎,我現在往出走了。”
薛家良以為她剛才是故意說讓接她的,為的是盡快脫身。就問道:“還真接你呀?”
“廢話,不接我怎麼回去,快點!”
阮曉丹的口氣恢複了正常。
他迅速給宋鴿發了一條短信:有個朋友喝多了,我馬上出去接他。
不等宋鴿回信,他穿好衣服便下樓了。
新世紀初年的平水縣,出租車還不是特別多,夜裏十點後就幾乎打不到車了。
這時,阮曉丹的電話又到了。“老公,我已經在歌廳門口了,你到哪兒了?”
薛家良說道:“過什麼嘴癮,既然已經逃出狼窟了,還老公老公地叫,不覺得牙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