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一邊說著,一邊換上一雙雪地靴,又摘下一頂棉軍帽。就催促著龔法成往出走。
坐進龔法成的奧迪車了,薛家良才發現龔法成隻帶著司機,連秘書都沒帶,想起他一貫的行事低調,加之又是出來找女兒,輕車簡從就不奇怪了。
到了車上,薛家良掏出電話,說道:“侯書記知道您來了嗎?”
龔法成趕緊製止他說:“我沒跟他說,也許他回家過周末去了。”
薛家良說:“昨天在著,沒聽說他今天回去。”
龔法成說:“年底了,下邊的同誌肯定都忙,別驚動他了。”
薛家良感覺龔法成很自律,也很心疼下邊的人,就連侯明這種關係的人他都不忍心給他添亂。
他說:“我不是給他打電話,我是想問水庫工地還有我們的人嗎?”
薛家良說著,就給婁朝暉撥出了電話。
婁朝暉說:“兩會前新任命了主任,我就退出了,具體那裏有沒有人我還真不太清楚,我馬上打電話問。”
很快,就有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對方自稱是楓樹灣工程處主任,他告訴薛家良,冬天那裏沒人看守了。
薛家良問道:“那裏的房屋鎖著嗎?”
對方說:“最後看守人員撤出後,就把所有的房屋鎖上了,閘也拉了。”
薛家良掛了電話後,問龔法成:“她出來幾天了?”
“三四天了。”
“她拍片晚上住哪兒?”
“這個,我以前問過她,她車上帶著帳篷,冬天可能會住老鄉家吧?”
薛家良說:“您確定她還在楓樹灣?”
“不確定,所以我不放心。這個孩子,我平時都不敢想她,隻要她一不在,我的心就提起來了,脾氣擰的很。同樣的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她可能還會聽,我說的她不會聽,叛逆得很。”
薛家良回憶著跟公然認識的過程,說道:“我看不像您說得那樣。”
“對了,你是怎麼認識然子的?”
薛家良笑了,就把認識公然的過程說了一遍。
龔法成也笑了,說道:“挺有意思,對了,你說她在省城文化公園開過展覽?”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見有人把楓樹灣水庫拍得那麼漂亮,對了,我當時用手機把那張照片拍下來了,您看。”
薛家良掏出手機,調出了那張照片。
龔法成看了半天,笑了,說道:“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
薛家良奇怪地看著他,說道:“您以前沒見過她拍的片子?”
“嗨,平時她也不在家裏住,難得回來,就是回來了,我們爺倆還不一定碰上,就是碰上了,話也很少,更很少交流工作上的事,有時候你問兩句她回答一句就不錯了。”
薛家良感到,公然和白瑞德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老子都有成見,都尋找一切理由,遠離老子的權力,盡量做到不占老子的任何“便宜”,不跟老子的權力有任何瓜葛,甚至都公開想方設法不再姓老子的姓。白瑞德隨了媽媽的姓,公然公開使用筆名。原因可能都是源於老子們的“六親不認”,源於他們為了保住官位,不惜大義滅親。這是白瑞德曾經跟他說的,剛才龔法成自己也承認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