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抬手製止住了他倆,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們聽我說……”
老主任沉了沉,說道:“你們不用緊張,我沒有半點怨你們的意思。從朝暉手裏這遝厚厚的材料我就知道,你已經將所有的取證、核查工作做完了,而且有段時間了,如果他沒有問題,或者問題不確定,你們不會來找我的。”
婁朝暉聽了這話,點點頭。
老主任又說:“盡管我沒有從事過專門的紀檢工作,但工作流程我懂。我剛才說的鴻門宴,沒有惡意,我知道你們在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下,本應該立刻將他傳訊問訊,但你們卻跑我這裏來,擺下這麼一桌子好吃好喝的,還給我買了兩條好煙,甚至家良的車裏還有兩條,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你們心裏有我,在意我,我知足。來,我敬你們倆。”
老主任說著,又端起杯。
婁朝暉遲疑了一下,他看著薛家良。
薛家良倒是很爽快的端起杯,主動跟老主任碰杯。
婁朝暉看著老主任,說道:“您隨意,我們哥倆幹了。”
他的話音剛落,薛家良就不滿地說道:“朝暉你什麼意思?老主任跟咱哥倆幹杯,有隨意的時候嗎?我這酒量還是老主任訓練出來的呢?”
“我……”婁朝暉不知所措。
老主任勉強笑了一下,幹杯。
他剛放下酒杯,婁朝暉便殷勤地給他滿上了。
老主任繼續說道:“文印是我外甥,我疼他如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瞞你們倆說,他這個鄉長就是他磨著我,我才去找侯書記說了句話,他才當上的。我當時就擔心,憑他的水平和能力,是不能完全勝任的,而且他心眼不多,沒有彎彎繞,怕他沒有經驗,過早陷入官場鬥爭中而不能自保,現在,果然應驗了,隻是比我預計的時間來得要早、要快。”
他端起杯,自顧自地又喝了一口酒。
薛家良給他夾了一點菜。
老主任放下酒杯,繼續說道:“如果說錯,錯在我,但事實已經釀成,一切都無法挽回。朝暉,家良,我沒有別的請求,隻請求給我一天的時間,讓我去做他的工作,讓他主動去紀委講清自己的問題。”
薛家良點點頭。
婁朝暉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吧。”
老主任再次舉杯,看著麵前這兩個得意弟子,他臉上的表情恢複了輕鬆,說道:“來,家良、朝暉,我敬你們兩個。”
薛家良一聽,這次放下酒杯,繼續吃菜。
老主任一看,問道:“怎麼,你小子對我的提議有意見?”
薛家良說:“忒有意見了唄,您上來左一個敬又一個敬的,我燒得慌,受不了。”
婁朝暉聽薛家良這麼說,也放下了酒杯。
老主任哈哈大笑,說道:“好,咱們老少爺們共同幹了這一杯,這怎麼樣?”
薛家良說:“差不多。”
三個人喝幹了杯中酒。
薛家良看了看表,說道:“主任,時間還早,咱們找地方喝會茶去?”
老主任擺擺手,說道:“不了,喝了茶就睡不著覺了,你們年輕人去吧,不用管我,我一溜達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