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我……”在無法辯駁的證據麵前,趙慶然口吃了起來。
雖然他在人前裝得成熟穩重,但畢竟隻有十六歲而已,流於表麵的偽裝被事實輕易地就擊破了。
大伯趙興懷一直蠻喜歡他這個侄子,想不到陳重竟然真地沒有冤枉趙家,眼中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
“慶然啊……”趙修齊搖頭歎氣。
趙興廣很快就回過神來,觀察了陳重幾眼,反正是沒瞧出什麼金貴之氣。他在濱陽商界也算小有名氣的人物了,這一畝三分地上的大人物他如數家珍,陳重這個臉孔他敢確定之前從沒見過或者有人提起過。
那就應該不是什麼惹不起的人物了。
唯一有點意外的是站在那人身後的何英縱,作為趙老先生的二兒子他還是認識何英縱的。趙家與其之間的那點事,他當然清楚。心想如果不是關於兒子的問題,父親應該都不會讓何英縱和他的朋友進門。
趙興廣是個精明的商人,在一瞬間就分析出了得罪對方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他推導的結果是無需將對方放在心上。
“父親,慶然還是個孩子嘛,難免會犯些錯誤,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都快九點了,您就這麼把我們叫來,慶然休息不好耽誤明天上學啊。”
別人還沒說什麼,他就先倒打一耙了。
趙興廣也不等父親說話,轉頭麵向陳重道:“小哥應該是對方的家長吧,孩子們之有點小摩擦在所難免嘛。兩口子生活還時不時吵架拌嘴呢,你不覺得弄成現在這樣有點過於興師動眾了嗎?”
何英縱聽不下去了,站出來道:“我說趙老二你也太無恥了吧,你兒子做錯事你不好好教育他居然還有臉指責我們,你……”
陳重一伸手打斷了他,麵色平靜對趙興懷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誰的家長,趙慶然的班主任沐衡是我的嶽父。”
何英縱心說你倒喜歡一步到位哈,準嶽父直接變成了嶽父。
“嘭!”趙修齊拍案而起,憤然地指著自己的二兒子,嗬斥道:“你那叫什麼話?為人父母還有比教育孩子更大的事嗎?”
“爸,你聽我……”
“你不要說了,子不教父之過,你如今太膨脹了,慶然的問題你占有大部分責任。”
趙修齊是真的生氣,但同時也是在做出個好態度給陳重看。本以為把孫子叫過來跟人家認個錯道個歉保證以後不再惹麻煩就可以了,沒曾想自己這二兒子開口就把對方得罪了。
看得出陳重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性格,但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
也不知道二兒子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如果對方畏懼咱趙家,還敢主動上門來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人家都說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這是反著來啊!
趙興懷給他二弟一個勁的使眼色。
“哼,我從小就不喜歡練武,你就一直看不上我,當初我做生意你也不同意。說白了,爸,你就是對我有偏見!”趙興廣對大哥的眼色視而不見,反倒強起了嘴。
“你……”趙修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二兒子,氣得說不上話來。
“興廣,你怎麼跟爸說話呢,趕緊道歉!”趙興懷此時也覺得弟弟有點過分了,瞪著眼道。
站在爸爸身後的趙慶然一臉無辜,陳重仔細看可以從他眼底發現那藏不住的自得與挑釁。
趙修齊這下是真被氣得不輕,被趙興懷扶著坐了下來。
“爸,大哥,我的孩子自有我來管教,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趙興廣說著就要帶著兒子離開。
“逆子,你給我站住!”趙修齊快速看了眼那邊麵無表情的陳重,拍著大腿大聲道。
“爸,你還想說什麼?咱們趙家一輩輩的打拚不就是為了讓後代不受欺負嗎?我哪裏做錯了?”趙興廣停下腳步道。
“那你欺負別人就心安理得了?我趙修齊雖然是個粗人,但一直告誡你們不許恃強淩弱,你……你把我的話忘的一幹二淨嗎?”
“爸,那隻是對方的一麵之詞,您怎麼就不相信您的孫子呢?”
這完全就是強詞奪理了,陳重的錄音都放了出來,他竟然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
陳重聽不下去了。
他站起來先是對趙修齊道:“趙老先生,這事您別管了,您沒有公然袒護自己的親人我已經十分敬佩了。”
趙修齊和大兒子趙興懷同時心中一涼,糟了。
隨後,陳重緩步走到趙興廣麵前,攔住了他們父子。
“這位小哥,請你讓開。”趙興廣麵色不善。
陳重當然不會讓開,淡淡道:“其實我隻是想讓趙慶然明天上學後跟他同學還有班主任道個歉就算了,不過你的態度讓我改變了主意。”
“哦?你想幹什麼?”趙興廣不屑一笑。
陳重沒有回答他,而是把視線挪到趙慶然身上,開口道:“其實做沒做過隻有你心裏最清楚……”
陳重那深邃如星海的眼眸讓趙慶然這個少年不敢直視,頭一偏本能地躲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