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虛國東海有蓬萊仙島,而在蓬萊以西為扶桑群島,禦宅國就坐落在那裏。富士山是禦宅國最高的山峰,祂是一座活火山,在山下就可以看到明顯的雪線。在富士山的山坡上有一片樹海,一個神社就坐落在那裏。
神社是崇奉與祭祀神道教中各神靈的社屋,是禦宅國宗教建築中最古老的類型。由於神道教與禦宅國人民生活密切聯係,神社十分普遍。不過這個神社很是特殊,祂的後院有一顆巨大的樹,那棵樹的樹冠甚至一直延伸到神社山門前的鳥居處。
“鳥居”是一種木製的門型牌坊,造型很簡練,在神道裏那是神界和人界的劃分之門,走過鳥居,就是進入了神界。因此這棵樹用自己的樹冠劃定了神界與人間的界限。知道這棵樹和這個神社的人不多,有時候有遊客路過樹海,都會本能的繞過這座神社,仿佛這裏什麼都沒有一樣。
神道教神社是拜祭神的地方,同時也被認為是神居住的地方。代表神,祭祀神的法物也存放在神社深處不為人知的密室中。此神社並沒有存放法物的密室,而是一個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樹洞。在樹洞的門口用繩子圍著柵欄,在柵欄上掛著白色的片狀符紙,這是高明的結界師的手筆。一位穿著白色對襟寬袍上衣,紅色寬鬆長褲的少女正跪坐在樹洞旁邊的精舍中。
這少女有十七八歲的樣子,頭發很順長直,整齊的劉海直到眼眉,稚嫩可愛的鴨蛋臉上卻帶著冷若冰霜的表情。一個男子穿過庭院,穿過主殿來到大樹下的精舍前,他穿著傳統和服,腰中挎著一把斜插。
“小楓,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
“要知道,曆代噬魂的主人都被它吞噬了,你真的有把握?”男子的眼中滿是擔憂。
“哼,收養我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現在心軟了?”小楓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她的父母很早離異了,她的撫養權被判給了母親,結果母親找了這麼一個義父,沒幾年母親也是死了,她就被義父帶到了這間神社,從小就被當成了噬魂的容器來培養。
“隻是我覺得你修行還不夠。”
“哼哼,夠不夠輪不到你說的算,你隻不過是神社的二流神官而已。”鬆島楓一陣冷笑的說道。
“你客氣點,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父親。”
“父親?你做那事時想過你是父親嗎?”
“你!”
“好了,我會獲得噬魂的認可的,我也會聽從神社的命令的,你退下吧。”
“總之,你好自為之。”
天色暗了下來,一隻飛蛾被樹洞中紅色的幽光吸引,飛了過來,卻撞在了無形的屏障上。劈啪亂響,飛蛾被虛空中生成的電弧擊成了齏粉。望著義父遠去的背影,鬆島楓憤怒的情緒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她緩緩的從墊子上站起,慢慢的走出了精舍,腳步沉穩,神情堅定。
第一步,母親的哭聲與親生父親的打罵聲在耳邊回蕩。
第二步,母親婚禮上的笑容以及被人忽視的孤獨感在她心中升起。
第三步,彌留中的母親虛弱的眼神與義父那冰冷的眸子對視著,無盡的恐懼吞噬了母親也吞噬了她自己。身為瑜伽教練的母親怎麼會突然病重不起呢?隨著對陰陽師法術的深入了解,鬆島楓意識到了,那不是疾病,而是某種術造成的假象。
第四步,滿臉邪淫的義父闖進了她的浴室,她喊叫著,她掙紮著,卻沒有人來拯救她。
“這麼漂亮的姑娘,不享用就送到神社太過可惜了。”
第五步,被打扮的精致的她被送入了這間沒有什麼人來的神社,她成了這裏的巫女。
第六步,她見到的這把刀,於是,從第一步開始的痛苦又重複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第七步,一段經文從心底響起。
“太虛之先,寂寥何有?至精感激而真一生,其一運神而元氣自化。元氣者,無中之有,有中之無。曠不可量,微不可察。氤氳浙著,混茫無倪。萬象之端,兆朕於此。”她很確認今生沒有聽過這段經文,甚至這種誌虛國語言她都不是很熟悉,然而這經文就是自然而然的響起了。
隨著經文在心中回響,鬆島楓的心靈漸漸的歸附於平靜,萬念俱灰重歸真性元海,見風非風,心似白雲,意如流水。她就這樣走進了那層結界,結界則完全無視了她。在紅色霧氣的籠罩中,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襲來,鬆島楓的身心運轉模式在一瞬間改變了。人都是四肢軀幹一個頭的,可是如果你突然發現自己多了一隻手會怎樣呢?很多畸形兒無法控製多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