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東合子來到了門前。這是第八道門了,邁過去了就是最後一段路了。
東合子的護體罡氣由內而外的遍布全身,龐大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形神中被榨取出來,依靠著這些力量的支撐,東合子的身軀膨脹起來重新變成了巨大形態,六足同時用力,堅硬的頭部撞在了大門的中縫處,門咯吱咯吱的打開了,這一層的大門倒是並沒有什麼特別,就是單純的很重,東合子第一次試驗就打開了。事實上若不是東合子一路走來力量不斷增長,要不是吃了木禾米,東合子根本無法推開這扇大門。
二百五十六倍重力,東合子已經變成了一直螞蟻那麼大。在這裏,連光線都開始彎曲,護體罡氣全麵發動保護著他弱小的身體。即使變得這麼小這麼輕,單靠九轉玄功的變態肉身也無法支撐起他來,他不得不依靠起真元催動的法力來。
這一層,什麼都沒有。唯一的光源時東合子頭頂上觸手發出的熒光。地麵並不是物質的,而是一層力場承托著東合子前行。虛無中宏大的聲音響起。這一層,東合子的空間感消失了,唯一的物質隻是孤寂中的自己。與此同時,一個聲音還在他腦中蠱惑著:“萬法皆空,即見真空,即得真道。”
東合子冷笑一聲。真空非空,空乃是頑空,好多自稱得道的禿驢就是掉入頑空中跳不出來坐化的。真空可以生妙有。一切眾生皆有隨順諸緣、善加變化的可能,但凝滯於過去種種模式而不能變化。鳥獸如此,人心如此,命運亦複如此。修行時以'守一'去掉種種模式的凝滯性,就能生出種種妙有。空隻是一種能力而不是一個叫空的狀態。“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才是真正的空。所以說“將欲望空掉”這句話中空是個動詞。
這最後一層看似單純,其實卻暗藏陷阱。經曆前七層,身心皆是疲憊的人在這種空曠的寂寥中很容易就被這種謬論所蠱惑。東合子依舊保持著定心不亂,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前,忘卻了時間忘卻了空間,也忘卻了那道門。然後他身子一輕反應了過來,他不知不覺間穿過了第九道門。
以騰雲術穩住身形,東合子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在他的身邊分別飄著已經被喚醒的風清子與機辯僧。風清子禦風而立,大袖翩翩,一派仙家氣質,機辯僧虛立空中,腳尖微微顫動,腳下升起的空氣牆將他托在這裏。這就是二段跳的進階技能——腳踏虛空。
這裏是一片雲海,在雲海之上生長著奇花異草仙靈植株。在這片花園的中央以九宮格的形式排列著九口白玉古井。在古井之後的雲海之巔,聳立著一株參天巨樹。那樹高百丈,樹葉與水稻的葉子相同,樹上一個個沉甸甸的麥穗耷拉著,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再往遠處觀瞧,雲海的邊緣是撕裂的扭曲虛空,仿佛一副美麗的山水畫被人從中間撕開一樣。
“這隻是昆侖之虛的殘片。究竟是什麼力量將他從仙界中撕了出來呢?”風清子感歎道。
“光是傳說之中,上古年間就不止一場仙神之戰,會將帝之下都撕裂也是正常。”東合子說道。
“阿彌陀佛!”和尚念阿彌陀佛,有時候就像是基督徒說我的上帝啊一樣。
“四處找找看看吧,也許會有些發現。”
雲海之中仙草如幻影,一觸即穿過,不留一絲痕跡。九口古井靈氣衝天,向下望去卻一眼望不到底。東合子打開紫金紅葫蘆,將五行玄光杖變作一根藤條纏住葫蘆下放至井中一撈而起。葫蘆的重量似乎並沒有增加,拿在手中晃一晃,好像裝進去東西了。
以神識感應葫蘆本體,東合子一臉驚喜,這井中之水乃是玉清真水,無色無形,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隻有用神識感應才能察覺,若非紫金紅葫蘆是法寶也裝不上來。若將此水與上次得到的月華水母調和均勻,用來溫養五行玄光杖效果更佳。
風清子飛上木禾樹,以禦物之法取下一片禾葉。然而那禾葉一離開樹體就化為一團清氣消散在天地間。風清子也不氣餒,他運起煉器之法於另一片葉子上,隨著法力的激發,葉子逐漸被煉化,待到煉化至葉柄處,他輕輕一折,葉子就從樹上摘了下來。隨後他在精加工煉化一番,一件神器折扇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搖著折扇,配合著他那妖異的麵容,還真有一種風流邪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