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國強此刻卻是抱了必死的心思了,也知道女兒女婿有錢,事情既然讓他們知道了,堅持不去醫院肯定是行不通的,也就由得他們送醫院,大不了多花女兒些錢,至少女兒和女婿以後不會覺得內心不安。
因此相對於朱曉曉的痛哭流涕糾結萬分,朱國強卻神色比較平靜,反倒是不停地在安慰著女兒。
席蕭也是被朱國強這樣的行為感染了,能夠在生死關頭這樣照顧女兒的心思,席蕭也覺得朱國強算是徹底改過自新的好男人了,因此心中也存了別的想法。等朱國強被送到了醫院的搶救室以後,拉著朱曉曉到走廊的一角盤算開了。
朱曉曉知道席蕭的心思,卻仍然止不住眼淚:“他送我們寶寶墜子,說是知足常樂,他這是叫寶寶以後別學他以前那樣不知足,將家都弄散了。他這是真的改好了,他是愛我的,我要救他!我要救他!”
“好了曉曉,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想要救他的決心,但是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一切都要等他從搶救室出來了再說。”席蕭擁住了亂了方寸的妻子,安撫道。
“嗯嗯。”朱曉曉伏在席蕭的胸口,淚眼滂沱。
“怎麼樣了?”秋秋得到了消息,也趕了過來,看到了哭泣的朱曉曉時,十分詫異地迎上來。
朱曉曉亂七八糟地將朱國強的病情給解釋了一番,秋秋有些詫異地問了一句:“你跟你爸爸從前的關係不是不好嘛?怎麼還這麼在意啊?看來你還是放不下的嘛。”
“他已經改好了!”朱曉曉的邏輯思維能力已經有些混亂,再次將朱國強的那些事情和那些話給說了一番,秋秋這才恍然大悟,上前擁抱了朱曉曉一下後,保證似的說了自己的承諾:“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用最好的藥最好的治療。一定會盡全力保住你爸爸的命。”
“嗯。”朱曉曉癟著嘴點了點頭。
這裏正擔著心呢,搶救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士探頭出來:“誰是朱曉曉?”
“我就是。”朱曉曉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忙迎上前去答應著。
“這是病人打麻藥以前要求必須要交給你的,叫你轉交給你媽媽。如果我不送出來,他就不同意動手術。”那護士帶著手套的手裏拿著一封信,看來剛才朱國強忘了將這東西交給朱曉曉,現在是擔心自己死在了手術台上,這才一定要將這東西送出來才肯動手術。
朱曉曉已經忘了說謝謝,接過了手裏的信封,發現信封並沒有封口,想了想,打開了來,抽出兩張信紙。
隨著內容映入眼簾,朱曉曉的眼淚又下來了。
席蕭不忍心見朱曉曉哭得太厲害,伸手拿過了信紙,一看之下,也是心中惻隱之心頓起。
隻見信中朱國強是這樣寫的:“玉萍: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在人世了,不是不想跟你道別,而是你已經有了新的幸福,我不能再當麵道別了。這封信,是我對你的最後的歉意……當初我們衝破了重重阻力結婚,起早貪黑地白手起家,你操持著家裏,我卻迷失了方向,傷害了你……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我隻能說一聲對不起,我辜負了你……這錢是我轉讓公司後的最後一筆款子,現在交給你,你別想著退回來,你也退不回來了。如果你不願意要,就給曉曉留著吧。密碼是你的生日。”
落款是:曾經深深傷害過你的——國強。
信封中還有一張銀行卡,不用說,這是朱國強所說的那份錢了。
“這信沒有落日期,看來他也在猶豫要等什麼時候才寄出去,今天是擔心熬不過去了,才會托你轉交。”席蕭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看了看就已經看出了端倪,沉聲解釋道。
“嗚嗚……”朱曉曉泣不成聲,還是秋秋有經驗些,攔住了朱曉曉的肩膀勸道:“這裏是搶救室,雖然裏麵的手術室和外麵隔著幾道門,但是外麵的聲音還是可以傳進去的,你這樣哭,會影響到你爸爸的心境,對手術不利的。”
朱曉曉這才止住了哭聲,可啜泣之聲卻不絕於耳。
“這信,要不要交給媽媽?還有……爸爸現在做手術,這樣的病情,要不要告訴媽媽?”席蕭問道。
隻是猶豫了片刻,朱曉曉就拿起了電話:“要!”
安玉萍是個重情的人,因此當初朱國強那樣地在外麵胡來,她還想著挽回,就是因為放不下。雖然如今離婚了,她也再婚了,可朱國強這封信,表達了他懺悔的心意,無論從前安玉萍多麼灰心,她都應該能夠原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