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策:心如死灰木成炬(1 / 3)

蘇白澤聽人那般言辭,不禁失笑,“你倒是機靈,會尋空子鑽。”目光向那丫鬟看去,“白梅?這倒是有緣分,我愛四君子,傲梅,幽蘭,勁竹,隱菊,這名字倒是應了我這愛好”褪下手上玉鐲,命柚清送去,“我隻是個貴人,東西可比不上你家主子好,可別不收啊”又看著清若,笑,“我這是替我家柚清尋姐妹呢,你可別攔著。”

柚清上前,將玉鐲遞於白梅,得允便與之攀談。佳人收禮語氣真誠,想來是真愛,“你喜歡便成,我還苦惱了一上午送你什麼禮好。”

兩人嬉笑一番,又歸正題。

“項羽?項羽亦是一代英雄,如何不符合規矩?既言項羽,那我便言嶽飛,那一句“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真顯男兒本色,英雄之風。名下嶽家軍,更是讓敵人有撼山容易,撼嶽家軍難之歎,如若如此都不為英雄,那當真天下英雄少矣。”說之激動慷慨,竟完全不像平日那嫻靜溫和,淺笑低眉。

說罷,忽而停下,望著花架上茵茵綠葉,一瞬便又是淡雅柔賢,低眉淺笑,“雖說我生於書香門第,自小便是詩經史實,但心中所向往的便是那一望無際的草原,想那策馬奔騰,肆意張揚。亦是那血色戰場,戰袍披身,保家衛國。今生是無緣了,家兄曾笑我是蒲柳看勁竹,倒也是事實,我性子溫淡,雖是向往,卻從小環境而定,給我機會,也未必該得了自己,如今這般,已是最好。”

白蘇清若含了一支櫻桃,偏頭望著也不阻止:“今兒個高興,倒是讓白澤破費了。”又拿了幾串葡萄抵於碧和柚清白梅三人手中:“我啊,自是不喜歡那些旁物,隻曉得從平常事打些瓜果給她們”看著白梅收了鐲子倒是一反往常模樣安靜下來靜靜地吃著葡萄,仔細撫摸著一陣子那蕭刺繡,讓碧和小心收著:“我啊,就喜歡沒事琢磨點小東西,安靜的呆著就好。”

正嬉笑著,但見白澤話題一轉又回了正題,一窩子妙語連珠內心期盼輕輕的訴說著。

一瞬間,庭前吹起了風,樹葉颯颯作響和著她的身影一時間竟讓人看遲了去。

偏頭莞爾傾聽著,眸子中的是柔和,許久見她言完,起身親自為她續了一杯茶,茶是用白玉蘭泡的,玉蘭花香氣襲人倒也應景,低頭輕輕說著:“我惜景惜時喜歡將畫鎖於景,喜歡凡事鼓搗著,怎麼新鮮怎麼來。許久下來,心倒是靜得,沒什麼太大的抱負,隻想珍惜這眼前人,眼前景,旁的也不肖想。”

坐下將茶盞端於空中,笑道:“古有男桃園三結義,女義結金蘭。不知白澤可賣我雅興,今日你我二人以這白蘭花茶代酒義結金蘭”眸中期盼,等著她碰上杯盞。

白玉蘭於寒冬而過春天盛開,嫋娜多姿不複辟穀,用處繁多,所以為我所愛。花中四君子自己倒隻是心存佩服罷了。

儲秀宮門前的桑樹開得越加茂盛了,竟是不知這顆參天大樹在這宮中有多少餘載,看透世情涼薄。

此“泉溜潛幽咽,琴鳴乍往還。長風剪不斷,還在樹枝間”的意境怕是在宮闕之中難以尋得。赫佳傾泠感傷處,望身旁媵人問曰:“皎月,我入宮這半日竟與人結下愁怨,想來那辭氏是不會放過我的了。”

發絲隨意散落,隱約在其中見雙手白嫩春荑,膚如凝脂。

皎月眼泛淡淡秋波,絳唇輕啟,“姑娘嚴重了,姑娘心善誌堅,定不會有事。”

聞言,翣笑。心善之人往往無好報,在這禁宮之中,最要不得的便是心善。

正感懷,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之景,但見一佳人款款而行,抬眸暈開了笑意,“妹妹可是用過晚膳了?”

蘇白澤聞人言,抿嘴淡笑,“何來破費之說,凡事講個心意,不在於貴重,於我而言,無論是葡萄還是玉鐲,隻肖能替柚清結個姐妹,便都是心意,這宮廷之中,不求聞達於聖聽,但求知己能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