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策:若花憐蝶叢中舞(1 / 3)

宋凝汐打了個哈欠,更衣,臥在榻上,閉目思考著。

“小雀兒,你一定要好好的啊,下輩子再也不要碰到我了,我連自己都不一定保得住,又怎有心思關心你呢?”

輕歎一聲,翻來覆去總是無法入睡。腦裏回蕩著小雀兒的樣子,耳邊仿佛響起了它的鳴叫。一會後,沉沉入睡。

董鄂懷真替她掖好小被,目滯在她麵上,支吾幾聲,應道“小公主同陛下像得很。”清淺一點揭過,有意絮些寒溫。“可惜我這做姨母的沒能備上小玩意兒,隻待小公主生辰時再盡數還罷。”請歸。“懷真難得一日入宮,話是如何也不能說完的。隻盼下回來早些,再能同您講一講話罷。”

董鄂菀茗聞言,無奈,當時如果不是那次誤差,恐怕現在待在深宮裏的便是她了,而自己,也許會找一個平常人,與執手,共偕老,現在想這些也是無用,隻盼歲月靜好便是,溫聲道“妹妹慢走,改日本宮抱著蓉兒去靖王府探望妹妹。”

“叮當”藥膳撒了滿地,顫著身子。婢忙扶著,揮手推了開,厲聲“你這小蹄子也敢妄議主子!”顫音“怎會瘋,怎會……”眉睫輕顫,落淚唇角似蒼涼“不顧姐妹情誼麼?”

“啊,小主”婢指著,麵上惶恐之色。無力匍匐軟臥,輕笑“這碧綠宮裝也掩不住血氣。”似哀似歎“姐姐。你為何不再入我夢中?”

近日連事諸發,著使勞神,一應皆命依規矩置辦妥帖,皇後複聞文貴人有妊,與此尚添一喜,業命人傳話禦前,叫瞧時提著些,莫叫委屈了皇嗣,又多顧雙生的公主,如今瞧著是又大了些,也不似初來時夜生哭鬧,因乳母照料悉心,自不薄待。

皇帝幾日前朝事多,本不想多做過問,意做隨意之人,可大清事業在前,怎可說隨意便隨意。問坤寧報喜事一樁,自的生辰也不想再過,這喜更是添了好兆頭。本槿貴人不管胎為龍為鳳都交敏妃撫養她卻是福薄之人,罷了。想著月份足夠大,傳了常請脈的太醫問話,道診斷許是龍子,頓也喜上眉梢。逐傳旨,槿貴人改封號為“悅”晉貴嬪,遷昭和主殿,皇嗣自行撫養。文貴人晉容華。皆命人好好照料到順利生產,今日便翻了答應宋凝汐侍寢。

次日,完顏三歲聞言昨個兒侍寢的小主是答應宋氏,宮中宋氏主隻一人也,便是那汐妹妹吧,驚喜萬分,絲毫沒有任何嫉妒,後想到何,急忙命人去寢宮看看有何拿得出手的禮物,趕去道喜。

自江姐姐故後,這天愈發寒,大風凜冽,門前的花朵折了一枝又一枝,終沒熬過這場冬去。我坐在小台階上,冷眼瞧著頹敗了一地的花朵,有時愣神仿佛還能看見它們還都開的豔,門前庭院也都是在儲秀前,仍像當時三月天,草長鶯飛,歡聲不斷……

飛花濺落了一地,落我腳脖前,落我衣襟上,落我掌心裏。

“江,江”如鯁在喉,我咬不出下一個字音來。眼窩裏的光是七彩色的,一縷一縷猶如彩虹般般妙。一張張如花似玉的麵孔在我眼前打水漂,最後定格在麵前的是江,洋溢的笑,笑裏燦爛、美妙。像及隆冬裏拂在心頭的一抹暖陽柔柔和和。

不許哭。

這是她慣愛與我說的話,稚嫩的麵容閃過一縷威嚴,叫人怯怯卻又忍俊不禁。

“江姐姐。”我說。

幻影隨聲線一點一點破不剩光線,眼前仍是一片狼藉,抓在指間的飛花落瓣也隨風漸漸飄落。

眼簾下是洋漆小盒,紅舊的模樣,裏頭裝的顆圓圓的。捧在手心是沉甸甸的,“埋了吧”沒在打開,就在牆角挖了個坑,看著人把它埋下去,最後是自己一捧土一捧土的灑,在末了堆了一捧的落花往上澆,“也許明年,也許後年,也許有一天,我會再也不想起來。”四兒問我是甚麼,我說不知道。

“她在不會回來了”繃在眼角的淚花一下就落了,我知道,這會是真的不會在回來了。

我彈去肩頭飄落的花,將這段妙妙就此埋下。也許下一個飛花爛漫,春光明媚的時節,還會有另個江夏和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