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幫她敷藥(1 / 1)

這麼一說,吳老太才將目光落在沈傾城的脖子上,她仔細瞧了瞧,臉色都變了:“我這眼睛,一直以為傾城是帶了條項鏈!”

沈傾城不由笑了:“姥姥,你要去搗藥嗎?我幫你。”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小舅相處,總覺得在他身邊,她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

而且,她也有些奇怪,沒想到幾乎都沒和母親聯係過的小舅,竟然和姥姥關係這麼融洽。姥姥也不介意,當初是傅蒔光母親占了自己的位置、還這麼關心傅蒔光?

兩人一起去了後院,將剛才吳老太摘的草藥洗淨。沈傾城看到一株自己不太清楚的,還問了老人:“姥姥,這個我怎麼沒見過?”

“這個是紫珠,這兩年也有點少了,你還是小時候我帶你摘過。”吳老太解釋道。

沈傾城努力回憶了一下:“哦,想起來了,小時候我燒土豆吃,被火苗舔了一下,還是用的它!”

吳老太聽了很是欣慰。家裏從祖上傳下來的那些東西,一千多年了,到了她這代,家裏隻剩下她了。還好,沈傾城願意跟著她學,祖傳的這些總算是沒有斷。

從很小時候,沈傾城就跟著她上山下河,那些中藥名再枯燥也跟著背,這些年來,吳老太可以毫不誇口地說,別看沈傾城年紀小,可比絕大多數中醫大夫都強。

兩人搗完藥,吳老太拿著藥碗和紗布出來,傅蒔光還在客廳,正在用另一隻手打手機。

沈傾城聽了幾句,似乎又是部隊上的事,不過,好像也不用他來處理。

見到二人過來,傅蒔光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蒔光,過來先幫傾城敷藥。”吳老太讓沈傾城仰著頭靠在沙發上,將碗遞到了傅蒔光麵前:“輕點,女孩子不像你的戰友,個個都是糙漢。”

傅蒔光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拿著藥碗,問:“敷多少?”

“蘸上藥汁,在她傷口上塗一圈就好,這個不會留疤。”吳老太歎息:“年紀大了手不穩,要不才不讓你這毛小子做。”

毛小子?沈傾城覺得好笑,恐怕姥姥是沒見過傅蒔光拿槍的樣子吧?靶頭準得讓她覺得那哪怕是一隻蒼蠅,他也能打中。

他單膝跪在沙發上,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蘸了藥汁的藥杵,靠近了沈傾城。

隻覺得一到陰影籠罩而下,她仰著頭,能清晰地看到他淩厲的下巴線條和凸起的喉結。

莫名地,她為了緩解心理無端的緊張,吞了吞口水。卻發現,他的喉結似乎也滾動了兩下。

正屏住呼吸間,感覺到藥液落到了傷口上,頓時,有沁涼的氣息從傷口直直鑽入皮膚,原本躁動的心似乎也跟著平複下來。

於是,沈傾城將目光從傅蒔光的喉結移到了他拿碗的手上。

沒想到,他的手竟然這般修長漂亮,要不是顏色稍微深一些,都讓她覺得那是一雙彈鋼琴的手。

隻是,仔細觀察,他的虎口和掌心有明顯的繭,應該是常年拿槍留下的。除此之外,手背上還有一道傷疤,讓原本的美感裏,添了幾分狂.野。

接二連三,藥汁落在脖頸,沈傾城的目光,自然而然又落回了傅蒔光的身上。為了將傷口末尾也滴上藥汁,他稍微下移了些,於是,她的目光幾乎和他平齊。

他的目光微垂,濃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暗影,陽光從側麵打過來,他的麵孔半明半暗,更顯得立體深刻,好似用雕刻的刀,一筆一劃雕琢而成,讓她竟然有些想去摸一把其古希臘太陽神般的觸感。

臉又莫名變得有些熱,沈傾城在努力回憶,之前聽親戚提到她舅舅,說他比她大多少來著?她怎麼想不起來了。

脖頸上藥汁的沁涼絲毫緩解不了壓力帶來的熱意,就在沈傾城絞盡腦汁想的時候,麵前的男人開了口:“可以了。”

壓力一鬆,沈傾城卻是脫口而出:“小舅,你今年多少歲?”

他微怔,還沒回答,吳老太卻是開了口:“傾城,你小舅今年29,比你大8歲。”

吳老太說著,又加了一味藥,然後將藥碗給了沈傾城:“傾城,你來幫你舅舅處理下傷口……哎,現在的西藥啊,隻是止血,根本不會在乎會不會受風或者進濕氣,傷口好了就算完!還是老一輩留下的東西好啊!”

她感歎著,見傅蒔光不動,不由催促道:“蒔光,你的傷口……”

“阿姨,沒事,一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傅蒔光淡淡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顯然,吳老太很不高興:“我剛才頂著日頭專門給你摘的!”

傅蒔光見吳老太堅持,沒再說什麼,隻好將居家服的扣子解開,露出受傷的肩膀。

“傾城,不用緊張,他皮糙肉厚,不怕疼。”吳老太道。

沈傾城手裏拿著碗,目光落在傅蒔光的肩膀上。此刻離得近了,才看到他的肩膀很寬,卻又不顯得誇張或者胖,肌理勻稱,隨著紗布被揭開,她看到他的傷比上午在醫院看到的還要嚴重。